等她发作的时候,她就有使劲抓自己的胳膊,还用剪刀划自己的手臂,臂上新伤尚未结痂。
陈十三娘却说:“是莫妈妈,是她和南燕、春衣这两个小蹄子按住我,用剪刀划我的手,还逼迫我吃芭蕉叶子!”
莫妈妈和南燕、春衣一脸哀痛站在旁边,无奈看着陈十三娘。
她们都不说话,也不辩解。
只有陈十三娘歇斯底里的咆哮。
陈十三娘使劲喊,想证明她没有疯,是丫鬟和婆子害她的。
陈家其他人瞧见了,都心惊胆战,纷纷询问:“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疯成了这样?”
他们都觉得陈十三娘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而莫妈妈她们,都很难过,柔声劝慰陈十三娘:“姑娘,都是我们不好,您别着急,慢慢说.....”
陈十三娘更急了,扇了莫妈妈一个巴掌:“你这个毒妇,你装什么好人!明明就是你,你陷害我,你用剪刀割破我的手臂,还说是我自己!”
莫妈妈就哭了,说:“都是婢子的错,姑娘!”
陈家内宅的女人们瞧见这样,不免更犯愁了。
“怎么办呢。十三娘现在发病起来,自己用剪刀割自己,以后会不会拿刀子杀我们?”
女人们忧心忡忡,想让男人们做主,把十三娘送到庄子上去静养。
陈三太太大哭。
她反复说:“十三娘没有疯,大郎陷害她的。”于是,为了证明是陈大郎下手,买通下人陷害陈十三娘,非要说十三娘疯了,陈三太太还把十三娘在京里做的事说了出来。
“十三娘她鬼迷心窍。推了七娘。七娘虽然早产。可是母子平安,并没有大事,为什么大郎还不肯放过我的十三娘?”陈三太太大哭大闹。
她在内院哭,在大门口。在祖祠哭。
陈家上下却一致想:“哦。原来十三娘在京里就发病了。怪不得这次大郎将她带回来严加看管!”
“幸而七娘没事,否则咱们和凌家的姻亲就要断了。十三娘病得不轻,应该好好吃药看病。怎么还到处乱跑?”
“十三娘谋害七娘,会不会也谋害我们?整日将她放在我们身边,我们如何安心?”
“三伯母,你当初带走十三姐姐,是不是她那时候就发病了,你为了隐瞒,故意说什么退亲?”有个圆脸的小姑娘问。
这话,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三婶,十三娘在京里已经害人了,七娘是福大命大,难道我们也都要福大命大吗?还是将她锁起来,免得她害了我们。”
“她在京里还只是推七娘,现在回来却动剪刀割伤自己,十三娘这个病,已经越发严重了!你们都不当一回事,以后被她捅一刀,命能救得回来了?”
“我胆小怕死,你们愿意十三娘在家里,随意你们,我反正要去躲躲。万一被她伤了,难道去跟一个疯子计较?”
“躲什么躲,这一大家子人,都去哪里躲?告诉大郎,赶紧把十三娘弄走!”
当然,也有人心存怀疑。
“别是大郎陷害十三娘吧?十三娘推搡了七娘,害得七娘早产,焉知不是他们兄妹俩合谋,回来诬陷十三娘发疯?”
“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个十三娘,平素张狂任性,总觉得她比咱们姊妹漂亮,将来可以高嫁!她去凌家,那样害七娘,将来我们若是嫁得好了,她也会害我们的。还不如疯了好!”
“再多嘴,你也想‘疯’吗?”长辈会低声警告质疑者。
总之,陈家内外都相信十三娘疯了。十三娘那咆哮疯狂的模样,很难叫人相信她是个正常人。
而有极少数的怀疑者,怀疑是陈七娘和陈大郎报复十三娘,但是他们人微言轻,不敢和陈大郎作对,都保持缄默。
“请大夫看看吧!”陈大郎却说。
于是,陈家请遍了名医。
十三娘在陈家住了三个月,陈家给她请了七八名大夫,都颇有名气的。
那些大夫,都说十三娘是癫狂燥症,发作起来会伤人伤己,应该将她送出去静养。
渐渐的,没有人在相信十三娘是被陷害的。
也渐渐的,整个祁州都知道陈家十三娘疯了。
陈家主动提出来,和卫家解除十三娘的婚约,为了维持两家的世代交情,可以将十五娘嫁给卫家。
卫家保存了体面,依旧和陈家保持婚约,他们就欣然接受了,还给十三娘送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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