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便相信他!”
“随便吧。”石庭已经转过身子,声音清冷道,“反正我救过你一次。这次的命,你自己不好好珍惜,再被害死,我也对你无愧。回去吧!”
凌青菀站在那里,半晌没有挪动脚。
这个瞬间,她竟有几分动摇。
到底谁告诉她的话是真的?
石庭和安檐,他们谁在骗她?
回家的路上,凌青菀坐在马车里,半晌没有动,似樽石像。
“不要相信任何人。”她耳边又想起卢珃的声音。
她紧紧阖上双眸,将头靠在车壁上。
她放佛堕入了冰窖,遍体生寒。
回到家里,凌青菀身上没什么力气。
她沉默坐了半晌,然后问丫鬟:“大奶奶今天在家,还是去了铺子里?”
“在家里。”丫鬟回答她。
陈七娘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养胎,很少往铺子里跑,都是凌青菀的大哥放了学去铺子里照看一二。
凌青菀起身,去陈七娘跟前说话。
虽然她装作颇为开心,和陈七娘说起孩子的事。但是,她眼底的迷惘有点藏匿不住,陈七娘敏锐捕捉到了。
“方才姨母派人来传信,说端阳节宫里的宴席。太后娘娘特旨往姨母带你去,是不是很担心?”陈七娘笑着问凌青菀。
凌青菀几乎没有出席过这么大的场面,年纪又小,怯场是人之常情。
“不是。”凌青菀摇头道,“没什么担心的,跟着姨母就好了......”
陈七娘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几分关切和担心。
凌青菀沉吟片刻。
“大嫂,你说,如何去分辨一个人话里的真假?”凌青菀突然问,“您管着那么多生意。伙计们忠心耿耿。您肯定有特殊的看人本事,您教教我。”
陈七娘就笑了。
她想了想,道:“分辨真话还是假话,还是挺容易的。对方的一句话。你只要能分辨到底是谁获利比较多。是对方。是你。还是平分利益?
假如是对方获利,那么就是假话;如果是你,那便是真话了;若是平分利益。那么就是真假掺半。”
凌青菀愣了下。
陈七娘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信任。
假如安檐的话是假的,那么他挑拨凌青菀和石庭,能得到什么?他似乎没有任何好处。
哪怕她想让凌青菀疏远石庭,他也已经做到了,没必要撒谎诬陷石庭;他也知道卢九娘和石庭并非一条心,更没有必要去挑拨。
而石庭呢,假如他承认了,那么他谋逆罪可能被诛。他唯有撒谎,让他自己获利比较多。
这么一想,安檐的话更可信。
凌青菀倏然笑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是不明白?”
她的笑容里,充满了自嘲。
陈七娘安慰她:“所谓当局者迷,这话不假。若是能轻易看破局势,就不会有那么多入迷者。”
凌青菀拉住她嫂子的手,低声道:“大嫂,多谢你,你点开了我的混沌!”
陈七娘微笑。
她告诉凌青菀:“下次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凌青菀点点头。
回房之后,她的心终于静下来。
这么一静,凌青菀也惊觉自己去找石庭,太过于天真。
谋反是多么大的罪?
石庭岂会告诉凌青菀实情?
哪怕是凌青菀,也不会对他说实话的,必然会否认。
凌青菀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敢承认,不敢承认石庭又一次利用她。
所以,她下意识不去深想,把自己都绕迷糊了。
她仍是不愿接受自己从前的爱情,只场不堪的骗局。她想描绘它,洗白它,遮掩它。就是有了这种念头作祟,所以她糊涂了,迷茫了。
陈七娘的话,终于让凌青菀无处遁形。
她曾经爱过的王七郎,就是个随手利用她,丝毫不会手软的男人。
一切,都坦白在凌青菀面前,哪怕再痛,这个伤疤还是揭开了。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
凌青菀深吸一口气。
第二天,就是端阳节。
端阳节是恶日,因为“重午”,重午之节,五毒皆出,故而需要准备驱毒避邪的东西。
一大清早,凌青菀的母亲就带着他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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