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纠缠过来。”穆行嘴角噙着冷笑,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谢家再怎么显赫,到了梁溪地面上,也不如穆家管用,亏得商韬大费周章地找媒婆打听四年前搬到梁溪的人家,这些媒婆们若是连这个内外都分不清,早就在梁溪干不下媒婆这行当了。
“省得了,这布要做夹袄,还少了里子。”岳氏十分惋惜地说。
穆行笑道:“嫂子要里子?只管去铺子里扯就是了,不知婶子回头如何跟娘子回话?”
岳氏怔愣住,拿了手拍在缎子上,这匹缎子已经卖去了一半,一拍之后,就听到闷闷地一声响,“嗨,那些话都是大管家教的,我哪里知道这里头的道道。大管家要我说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
穆行笑了,“回头若是娘子再问,嫂子就说姓商的古怪的很,从其他媒婆手上买了个四岁大的小姑娘,不将小姑娘打扮成丫头,反而将小姑娘打扮成正经的姑娘捧着,然后跟着主人家回京去了。”
“是,保管一个字不改地原话捎过去。”岳氏堆着笑,掐算着时间,跟穆行道声告辞,就拿了穆娘子的包袱皮,裹着几尺素绢几尺红绫半匹缎子拖着谢琳琅出来。
谢琳琅心里翻江倒海一般,这媒婆果然不是好人,这是收了薛令的银子,替薛令糊弄穆娘子、商韬呢,可怜穆娘子还以为商韬另娶,暗自神伤;商韬好不容易循着蛛丝马迹找来,又被岳氏这小人愚弄。
“婶子怎来这边了?我找了一路呢。”叶经领着一顶粗陋轿子过来。
岳氏含糊道:“想起要赶着天热将秋冬的夹袄做好,就过来买两尺布。”
“天热,婶子快进去吧。”叶经替岳氏撩起轿帘。
岳氏拉着谢琳琅进去,待轿子抬起,就打开包袱看包袱里的布料,摩挲了两下,一脸市侩地撅着嘴,不知又在算计什么。
谢琳琅很是佩服岳氏,岳氏上门一次,竟然就替那么多人做了事。拿手抓了抓因流汗发痒的头发,心里矛盾着,若叫穆娘子、穆琳琅就这样回谢家,薛令、薛燕卿必要倒霉,穆家的一众奴仆也要被发卖,到时不知她要被卖到哪里,若是回到秦淮河那火坑里……
谢琳琅犹犹豫豫,终不能拿定主意,等下了轿子,又想她庸人自扰了,以她的能耐,哪里能坏了穆行、岳氏的算计。
冷不丁地轿子一颠簸,谢琳琅险些滚出来,幸亏被岳氏拉住。
“叶经,怎么了?”岳氏摆出大家太太的谱,坐在轿子里不动身地问。
“婶子,外头一顶轿子横在路上,不叫另一顶轿子过去。两边人骂起来了。”
岳氏嘴里骂道:“好狗不挡路,谁家的……”没骂完,一撩开帘子瞅见一户是钟家的人,忙闭了嘴,堆着笑出来,见整条路被钟家人拦着过不去,就指使叶经跟轿夫商量或绕路或只算一半银子给他们。
叶经跟轿夫说了两句,回头对岳氏道:“婶子,他们不肯绕路,也不肯少算银子。”
“那就等着呗,也叫你们大哥着急着急。”岳氏瞪了眼轿夫,拿了手小心地压着挎在肩上的包袱,站到路边梧桐树下伸着头看。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私窠子养的!竟然敢在梁溪地面上跟我们钟家作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个的斤两!”钟家随从们狐假虎威地骂。
对面那边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人冷笑道:“癞蛤蟆坐井观天,当真以为自己只手遮天了?我们杨家上头有人,跟谢家大爷常来往,是世交好友,不然怎会大老远过来看他?”
“胡嗪吧你,若是世交,为什么不在京城来往,非要包了妓、女来等?还不是打算巴结谢大爷?”
……
听到妓、女二字,谢琳琅有些自厌自弃地低了头,脸上火辣辣的疼,因想到她做过官妓,如今又有人家专门包了妓、女给她父亲,不由地隐隐作呕。
“婶子,这是怎么了?”叶经纳闷地问岳氏。
岳氏不咸不淡地说:“京城里谢家大爷要过来,这钟家就包下了两个会伺候人的窑姐儿。谁知道,外县的杨员外也有事求谢大爷,不明就里地也包下那两个。那窑姐儿收了两家银子,被剃了头发。这杨员外、钟员外,也结仇了。钟员外这是想将杨员外赶出梁溪呢。”
旁边看着的人听了,就接着说:“这谢大爷可是早年离开苏州的时候将苏州地皮都揭走三尺的那家大爷?听说那次苏州出乱子,死了不少人。”
“……可不是么,谢家人多官多,上头才是真正的有人。那乱子闹这么大,据说京里头连听都没听说过。”
“……谢家,不是书香门第吗?”叶经插嘴了,讳莫如深地看向谢琳琅,原想成了薛令、薛燕卿的心腹,将这二人所作所为告之谢家,然后依靠谢家这条康庄大道飞黄腾达,如今看来,谢家自己个都走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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