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说着说着就突然跑了…”
“他来时,你在做什么?”
“我刚醒啊,一醒就见到他…”
苏善玺实在受不了了,大步跨前,叫道:“别动!”双手摸上她的腰身,弯身为她扎好衣服的同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葯香。
她惊讶他的神能,连看都没有看就知她左肩无力,无法绑紧。
“这是…”喉咙有些哑,大概受了风寒,他清了清,说道:“这是你嫂子的衣裳,我要她尽量改小点。”
“嫂子?”她错愕,脱口:“大哥,你成婚了吗?不对啊,我明明听颜少爷他们提你未婚啊。”
苏善玺缓缓将视线移到她的小脸上,像在搜寻她极度讶异下所隐藏的情绪,好一会儿他才似笑非笑道:“我的私事由得他们理吗?没有成亲,难道不能先纳妾吗?”
顿时感觉她浑身一颤,忽而想起那日她听颜起恩有妻有妾时,当场呕了一地。他原以为是她身子忽然不舒服,现在一想起…
“这是玩笑话。”他连忙解释,随即自嘲一笑:“原来,我也能拿这个开玩笑了啊。我的妹子少昂就是为此而自尽,我与元醒虽未明说,却有共识此生只娶妻一人。以前,从未深想过,只知传宗接代是必须,娶妻纳妾就看缘分,后来少昂…”他声音微沉,哑声道:“是我给她太多的希望,让她以为这世间只有专情之人,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轻声道:“我相信若能有重来一次的选择,她必不会自尽,因为,她不会想要见你一辈子痛苦自责。”
苏善玺闻言,望着她,微微一笑:“我没跟人提过这事,你是头一个。青梅,你要当我妹子,须允我几个条件。”
她喜允:“好啊!”
“第一,无论如何,不得再寻短见。”
“我…”
“还有,第二,现在你还小,再过几年必会有少女情怀。我曾经以为成亲是人生的路程,但,你瞧我,独身一人不也快活?官府催促,由得他们催促;别人指点又如何?你若没有喜欢的人,苏家可养你一生;若有喜欢的人,告诉我,我来看。我承认我年轻时,对人了解还不够深刻,但好歹如今我也快四十了,比你大了二十多岁,人生历练够了,多少比你会看人。”是啊,等她有了意中人,他那时也…也有四十多了吧。
算是个糟老头了,思及此,心里不免有些苦涩,见她的小脸微红,以为她在害躁。
会是什么样的男人与她共度终生呢?曾经,在为少昂择婿时,他也这么想过,而现在,同样的想法出现在他脑中。
只不过,过了几天而已啊!
她昏迷不醒数日,擦澡换衣都交给下头的人去做,他不能算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边,但在她生命垂危之时,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为什么呢?
不过是刚认了妹子啊,但守在床榻前,却觉一日比一日还亲近,即使她没有张开眼、没有说过话,心头却开始有些满足之感。
彷佛…彷佛认识她已经许久许久了,而这一切都从他救起她开始。
之前的文青梅,他毫无所感;之后的文青梅,让他开始有了异样。
“大哥…”她沙哑道:“你的心跳好快哪。”
“我?”他连忙后退几步,与她保持距离。“我还当是你的心跳快呢。”
“我是心跳得很快。”她坦白承认,笑瞇瞇地说道:“因为我很高兴啊,从你愿意认我开始,我就觉得好象是…好象是回到家了一样。”
“家?”
“有了归处,就算脑袋一片空白也无所谓了。对了,我家小姐呢?这儿是哪儿?”
“我买下你的卖身契,这里是苏府,从此你跟程家无关了。”见她微讶,他瞇起眼:“你想回去?”
“不不,只是有点儿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既然认了妹,就没有道理让你当人家的婢女。”她身怀高强武艺,却委屈自己当人婢女,其中必有隐情,既然她忘了过去,他也不提,只道:“你要更衣,叫丫头来即可。还有,为你疗伤的江湖人说你的功夫太邪门,能别练就别再练下去。”见她张口欲言,他马上摀住她的唇,忽觉她的小嘴碰上他的掌心,心里一动,连忙放下,赶紧道:“你的伤口过深,需要多休养,我也不再打搅你了。改明儿,等你好多了,我带你在府里走走。”
“等等,大哥…”怎么他跟元醒哥哥一样,喜欢倒退地走出去?
见他忽地停步,又走回来,她正觉奇怪,瞧他走到柜前将铜镜整个放倒,正色对她道:“要更衣,先确定有没有人进来…还有,别让人对着铜镜猛看,被看光了也不知道。”语毕,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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