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摸清了顾府的底细后,自己总结了几点,一是家底厚,自打白氏嫁入顾府,不仅补上了亏空,白氏还极为擅长打理家产,如今的宁远侯府真是既贵且富;二是公婆和睦,婆母又是个好相与的,且无论是嫁给顾庭煜还是顾廷烨,公婆都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不会因偏心哪一房而致使兄弟妯娌之间反目;三是顾庭煜那孩子真是无论是家世、样貌、人品、才学无一不是拔尖,顾廷烨那孩子如今方十岁,却也上进知礼,模样亦生得俊俏,再加上前世的感情分基础,这两兄弟王若弗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最后王若弗得出结论,宁远侯府是门好亲,只是此时的盛家高攀不起。
公元1052年春,二月中旬省试开考。连考三天,先考策,次考论,再考诗赋。每一场考试都跟熬罪似的,考完每个人都脱一层皮。顾庭煜一出考场就被宁远侯府的家仆横着扛回去。长柏、刘家公子则在家仆的搀扶下坚走上马车,然后被接回去歇息。
三月初省试放榜,顾庭煜考上贡士,须继续备考殿试。盛长柏、刘家公子则落选。此次中榜的贡士仅百余人,因皇祐元年(1049)十二月,包拯上书朝廷,陈述冗官之弊。包拯指出本朝共有三百二十个州郡,一千二百五十个县,按规定一州、一县官员人数都有定额,任用吏人最多不过五、六千人,目前吏人将近二万名,超过了实用人数的三倍。朝廷每三年举行一次科举考试,每次录取进士一千名,加上恩荫入官、买卖官爵等等,其人数又相当于实际官员人数的三倍。有俸禄的官员激增,而耕田之民却越来越少,国家财政岂不匮乏?
故而本次极度缩减了录取名额。因长柏落选,康王氏心情大好,面上虽极近关切之语,却掩盖不住幸灾乐祸之意。
王若弗本就厌恶康王氏,此时更加忍受不了,待长柏缓过乏来,便立即动身回扬州。
码头上,康王氏及白氏、顾庭煜皆来送行。长柏将顾庭煜拉到一边,两人单独小声说话。长柏郑重道“顾兄如今已考中贡士,以顾兄的才智亦必定高中进士,小弟在此先行道贺。”随即不等顾庭煜开口,便靠近顾庭煜耳边道“家内长姐已年满十二,已可议婚,顾兄若有意还望早日点明,若无意还请保全长姐名声,切莫误了长姐终身”。
顾庭煜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见长柏看着自己微微摇头,又用手轻按了两下自己,随后长柏向自己鞠了一礼后径直上了船。
临别前王若弗交给王若与一个紫檀木盒,道“这些时日多亏了姐姐的照料,这一点子心意,还望姐姐笑纳。”
“妹妹这样说岂不是见外了,你是我的嫡亲妹子,照顾你是应当的”王若与边说边掂了掂盒子的重量。
待王若弗登船后,白氏与顾庭煜便上车离去了,王若与急忙打开盒子一瞧,里面有一字条,写道“姐姐要妹妹入股放利子钱,妹妹实在是无能为力,特备一万两银票予姐姐,还望姐姐莫怪”。王若与看后,登时涨红了脸,顾不得形象的对着王若弗的船只破口大骂。
长柏疑惑地问道“娘亲,姨娘为何对着咱们手舞足蹈得?”
王若弗忍着笑意道“许是你姨娘舍不得咱们罢”。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三月的扬州,柳絮如烟,繁花似锦,盛府的喜事亦是一件接着一件。
王若弗刚回盛府,便听闻了盛弘的大堂兄盛维也即将抵达扬州的消息。待王氏缓了乏,便到寿安堂给老太太请安。
此时明兰正坐在炕几旁背诵《渭川田家》:“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童音稚稚,朗朗背诵,小小的明兰摇头晃脑,憨态可掬,盛老太太端坐在炕上,侧首笑吟吟的听着,满眼都是温暖的欢喜。
见过礼后,王若弗把明兰抱在怀中稀罕了一阵儿后,便让嬷嬷带着明兰去找如兰玩去了。
待明兰走后,王若弗方开口询问道:“母亲,不知华丫头……”
盛老太太背靠着一个秋香色云锦大迎枕上,道:“你走后,我便问了华丫头,是有些情分在,但华儿还是晓得分寸的,并没有什么逾矩的事,这些日子亦老老实实待在昭阳馆,哪儿也没去”。
王若弗听后,长呼了一口气,道:“还好有母亲在,母亲不知道这些日子我这心里跟油煎似得,生怕华儿年少不经事,闯出祸来。我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已细细打听了,那宁远侯府倒是门好亲,可惜咱们家恐难攀上……”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盛老太太闭着眼睛沉吟片刻,开口道:“总免不了一番伤心,不过华儿还小,也不急着定亲,待及笄后再议也不迟。”
五日后
盛家大房的盛维携次子长梧到了。
盛维给盛老太太见过礼后,见盛老太太精神愉悦,面色红润,心中立时欣慰。侧眼看了看盛老太太身旁的明兰,只见她一双点漆般的黑瞳,明亮清澄,一见自己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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