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用震惊的凝视着字幅上将干未干的墨痕，颤声道：“敢问，这字，是您老刚写的吗？”
得益于朱璟前世丰富的阅读经验，以及私下里没事yy剧情积攒的记忆。
此时他心思急转，嘴上却丝毫不顿，微笑道：“适才心血来潮，知是有贵客临门，此字，正是我赠与日后明王的微薄礼物。”
他这里故意说的含混，要知道朱元璋虽然是日后的大明皇帝，但现下就有一个号小明王的韩林儿。
马大是斗大的字一个都不认得，也品不出朱璟的话似乎有深意，还以为朱璟认错了人。
他忍不住插话：“老丈，我其实我不是明王亲兵，俺们这位大帅是朱大帅。”
朱璟暗道晦气，这小混蛋是真煞风景啊！
果不其然，马大这一插话，朱元璋和戚祥的神情都有点奇怪，倒是冯国用完全被登峰造极的技艺震慑住，估计都没听见马大说的什么。
幸好朱璟也预料到可能会发展成这样，已想好了解释，遂笑道：“明者，日月齐辉也。韩林儿何德何能，敢称日月？”
马大瞪大了眼：“老爷子，俺是得罪了你，可你咋敢小看俺们义军的皇帝！”
朱元璋脸色微微阴沉，向戚祥打了个眼色。
戚祥是领导身边的亲兵，立刻会意，上去就是一脚把马大踹翻在地。
“放肆！老丈还没谅解你，你怎敢说话，是连大帅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马大连声只道“不敢”，心里委屈的要死，也不知自己维护小明王有什么错。
朱大帅是自家的老大，小明王不就是老大的老大么！
他心里恼极了戚祥，这人又是撞破自己的好事，又是跟大帅打小报告，现在还莫名其妙的责罚自己。
大帅都没说话，他一个亲兵嚣张什么！
殊不知，此时朱元璋已动了杀机。
首先，通过冯国胜的表现，可以知道这老者书法造诣通玄。
再者，这老者竟能一语道破冯国胜的身份。要知道冯国胜一向以儒将自居，穿着也类似文士，除非事先暗中调查过，否则绝难猜到他的身份。
还有，最后老者好似是错认自己为明王，但……听他后面的话，似乎并不是认错了，而是想说……自己才是明王！
朱元璋有潜龙在渊之隐忍，更有龙腾九霄的气魄。
那韩林儿不过一黄口小儿，何德何能居于红巾军共主之尊！
他朱元璋又岂是甘心久居人下的！
只不过韩宋势大，而朱元璋自己是靠郭家起家，郭家也一贯居于红巾军大旗之下，故此朱元璋才暂领韩宋的官职。
此乃韬光养晦之策尔！
这位老者适才称自己位明王，又说韩林儿德不配位，难道是说自己有日月同辉之光彩，更适合为红巾军之主？
要是朱璟知道他的想法，只能说：格局小了。
你可是未来的天下共主，何止是红巾军！
不过，饶是红巾军共主这一名头，已经戳中了朱元璋的痒痒穴，今天为了听这老者的下文，他甚至甘愿付出一些代价！
当然，首先，是不能让着老者不悦。
刚才朱元璋还想借朱璟被兵痞威胁，来恩威并施，收拢人心，后面自然会有人把今日的事情透露出去，有利于在军中巩固自己的权威以及进一步严明军法。
但现在，跟几个兵痞比起来，他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明王，能做义军共主！
他上前深施一礼：“先生真乃高人也，此地不是讲话所在，可否到帐下一叙？”
朱璟自无不可，今天还要从你身上再刮下点信仰值来呢！
朱元璋则是唯恐这位高人不悦，又给了戚祥一个眼色。
戚祥立刻低声道：“老丈，您看这几人……是否有……取死之道……”
他心里暗叹，知道大帅要收买人心，而马大几人，就是交换人心的筹码。
只要这老头子开口，马大几人断无幸理！
虽然戚祥也看不起马大几人，但总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意。
而朱璟虽然也不喜马大几人，但身为后世之人，又是刚刚穿越，还生不出取人性命的心思。
老夫生前可是个和善的人啊！
他捻起银须，沉吟道：“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诛他几人性命，受到他们劫掠的百姓便能拿回自己的财物吗？
明正刑罚是手段，不是目的，若他几人能改过从善，帮扶天下受难百姓，日后谈起时，不也是一桩美谈！
当然，过而不惩，则法令不行。他们有错在先，亦不可不罚。
以老夫之见，当使他们领待罪之身，征战之余责令其帮扶百姓，并罚其十年饷银，以救助流离百姓。”
真是个和善的人啊，人家想要他点字画，他反手要坑人家十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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