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典典听着,心头莫名的有点酸楚。
她默默的从身后抱住老爷子,宗老笑了笑,伸手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臂,“你要好好的,把我的重孙儿生下来,我一定会撑着看一眼的。”
庄典典的眼睛酸,可她努力的逼回眼泪,故意板起脸训道:“您老说什么呢?什么撑不撑的!您老是一定得看到!”
宗老则是摆下手:“哎哟,我老头子跟老天爷斗了一辈子了,实在是斗不动了,所以,就让它赢这么一回也没事!不过典典,我就是放心不下你。”
庄典典吸吸鼻子,起身,蹲在他旁边,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无聊的划着什么。
宗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丫头,你看‘人’这个字,是一撇一捺支撑起来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得撑下去啊。要撑住了,跟老天斗,跟命运斗,跟自己斗!明白了吗?”
庄典典的眼圈越发的红了,她别开脸,咬了咬唇,“您老说是容易,斗不过怎么办?”
“能怎办?像我一样,很快两脚一蹬,做好准备下辈子再来啊!”
庄典典被他逗笑了,坐下来,头枕在宗老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膝盖上,喃喃的说:“老爷子,他已经离开我了,您别走那么快行不行?”
宗老放下目光,慈爱的望着她,枯瘦的手抚上她的发,轻声说:“孩子,你得学会一个人走今后的路。”
庄典典眯起眼睛,想要让眼泪倒流,可那样,只会把眼泪逼回到心里。
“不要!”她像个孩子一样别扭着,“我就要您陪着我,一块去吃二大爷的麻辣烫,一块去马路上碰瓷儿,一块偷校长珍藏的红酒来喝……”
宗老微微笑了,“呵呵,爷爷怕是折腾不动了……”
“不行!”庄典典抬头,眼圈红得吓人,瞪着他说:“您不能刚刚建立起了革命友情,然后就撒丫子走人啊!您考虑过您的盟友没?老爷子,您这么做忒不地道了!”
“好好好,老头子我啊,也就做了这么一件事有点亏心。”宗老无奈的说:“可是,那怎么办啊?你说吧,要爷爷怎么补偿你,爷爷肯定给你!”
庄典典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瘪着嘴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就你们都回来,就要你们像以前那样陪着我!”
“典典……”
“你们把我惯得不成人样,上天入地都没有敢管似的!结果呢,把我坑成这样,你们说走就走!怎么这么不仗义啊?还能不能一块玩了啊?”她越说越委曲,最后盘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都是骗子!一群骗子!”
“呜~”小黑站起来,伸出舌头舔着她,似乎在安慰。
庄典典搂着它的脖子:“黑儿啊,咱娘俩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呜~~”
这时,小白也跳到她怀里,大脑袋朝她怀里拱着,庄典典又低下头,搂住了小白,“白啊,咱都是没人要的可怜的娃啊……”
“嗷~~”
宗老望着她,也是哭笑不得,可心是真的疼啊!
他悠悠的长叹,说:“丫头,尽快长大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都得靠你一个人走了。”说完,他转动轮椅往回走。
庄典典独自坐在台阶上,一手搂着小黑,一手抱着小白,哭成了个泪人儿,“都他喵的是骗子!一个比一个能骗!骗老子好玩吗?说走就走……也不带我……”
“呜~”
“嗷~”
在她身后,秦啸嘴里叼着烟,默默的靠在墙边,她的哭声,就像根鞭子似的,一声一鞭,狠狠抽在他的心头。
——
翌年二月,天寒地冻。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连日来的积雪,在河马山积了厚厚的一层。
整座宗家寨在这一片皑皑白雪中,威严耸立,尽管年代久远,也不过是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中的一粟尘埃。
“啊——”
一道嘶哑的吼声,惊到了林间几只乌鸦,“呼啦啦”的全都拍着翅膀飞走了。
随着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整座山寨活似被什么震动,瞬间便有了苏醒的迹象。
宗老的房间内,气氛压抑着,金木水火土五位长老都到齐了,还有他们的嫡子长孙等,将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躺在床上的老人,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金吒和木吒守在两边,连日来的守夜,两人熬得脸色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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