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矩不仅仅是权柄最盛的破军侯,更是玉真公主的夫婿,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府邸自是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对于侯府早已了然执掌的叶君集没有半分的新奇,径直朝着家庙潜行。
残旧的乌黑瓦片,斑驳的青石庙墙,落漆的红褐门廊,都在诉说着破军侯府的落魄与沧桑。
只有门前的一副对联,依然挺立,每一个古朴的文字,都显示着叶家一脉的傲然不屈。
“百战沙场汗流血,英魂犹镇天险关!”
先帝为破军侯所批的十四个字,激励了多少热血男儿纵横疆场,创造了多少可歌可泣的传说?
作为世家出身的叶矩,并无资格建立家庙。但身死之后,天子念其功勋卓著,特准为其铸造家庙,由此可见当年的破军侯权柄之盛!
望着破败的家庙,叶君集似是自嘲:“呵——如此忠臣良将,如此显赫的世家,又拥有一支忠心耿耿、威名远扬的嫡系部队。父亲一死,竟在几年间沦落至此!”
若不是侯府逐渐衰亡,叶君集此时又哪能这么从容的进来。若不是玉真公主混不在意,家庙又岂会破败如斯!
深吸一口气的叶君集整理衣冠,缓缓步入家庙。
昏暗的灯光之下,叶君集噗通一声跪倒在叶矩的英灵之前:“父亲,儿,回来了!”
“想来,妹妹也经常来望您吧!”
家庙外虽然破败,但里面却很是整洁。而且长眠灯,明亮依旧。
“父亲,今rì儿定为你、母亲、nǎinǎi以及你的袍泽报此血海深仇!”想起当年的战报与之前nǎinǎi书信所言,叶君集心头的愤怒难以压制。
支撑着楚国盛世的铮铮铁骨,不曾在尸山血海中动摇分毫,却在玉真那贱婢的yīn谋下伤痕累累,直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化作青史中的一曲悲歌,让万里江山遍地哀鸿。是可忍,孰不可忍?父母至亲皆丧其手,身为人子,此仇焉有不报之理!
悲从中来,怒难遏制,叶君集忽然有股放声疾呼的冲动。
良久。
昏暗的长眠灯前,一袭白衣的叶君集脸sè果决。挥手间,一面铜镜以及多彩霓碟出现。
“亲人已仙游,未呈儿孙福。游魂千里距,如何度思量。”
“亲人已仙游,儿孙福未触。游魂千里处,思量千百度。”
“亲人已仙游,未聚儿孙楼。游魂千里奏,如何思量愁。”
……
叶君集轻吟哀悼,手中眉笔不疾不徐。铜镜中,脸上的盛开牡丹缓缓成形。但眉笔掠过罪刑纹路时,他的眼神随之一凛!
“昔rì之因,今rì之果!”
当叶君集出了家庙时,已是曾经侯府世子的装束。
他身着墨sè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sè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轻裘缓带。脸上的牡丹在月sè映衬下,更显艳丽。
点足间,叶君集形如鬼魅直袭玉真住所而去。
整个破军侯府院落林立,长廊纵横。叶君集到哪,都非常熟悉。唯独玉真公主的住所,他从小到大不曾踏足!
这将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
“嗯?”
就在叶君集纵身而入的瞬间,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目光如同利剑,猛然刺向院子中的数株盛开牡丹。
“嘶——”
牡丹花畔,一条通体漆黑的蛇正扬起身子,紧紧盯着叶君集。
“玉真公主真胆大如斯?不需一个护卫?”叶君集目光闪动,只是瞥了瞥那条三角蛇便开始感知周遭。
随着破军侯叶矩身死,侯府内的供奉们早已各奔东西。护院jīng兵,也同时被撤走。
“京都内九城是安全不假,但哪家府邸没有个高手坐镇防备刺杀!玉真贱人作恶多端,能这般睡的安稳?”叶君集不敢妄动,周身九玄真气贯彻。
就在叶君集洞察四周时,房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
玉真公主头身批凤袍,怒目扬眉,神sè不见半sè慌乱:“何方鼠辈,敢来行刺本宫!”
她素手一指背对的叶君集,脸sè微微一怔。因为这身打扮她了十几年,实在太熟悉了。
“是你这个孽种?”
声音有些疑惑,但话语尽显恶毒。
“贱人,你害我叶家家破人亡,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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