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被君上复杂的视线盯得有点发毛,她不懂他视线如何突然变得如此深邃炽灼,如要将她生吞活剥,并且有着深怒和怪责,文瑾下意识将视线躲开。
“阿姐。”玉甄悄悄拉住文瑾的手,小声道:“君上以他的清誉担保,他相信我们,我...我喜欢君上。阿姐,君上说你比他读书还厉害,阿姐真棒。”
文瑾温柔地摸了摸玉甄的头,“好弟弟,君上那是自谦的说法。阿姐是死读书,不似君上是学以致用。”
薛相终于按不住内心的想法,挣开了娄淑彩的手,当众认女儿,皇帝都不怕被累及名声,本相怕个球。
“本相乃文瑾生父,这孩子人品端正,他弟弟是她一手培养,是本相的嫡长子,本相相信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本相的嫡长子,是不会干这样夹带小抄的事情的!”
娄淑彩慌忙叫:“老爷!”
薛相已经放飞自我,对二房道:“不要管!落马便回家种地!”
娄淑彩当即闭嘴,心中如打鼓一般怦怦地狂跳起来!文瑾没有证据,空口白牙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薛相,你少来。你只管生不管养。那是本王的闺女!”文王立起身来,和薛相争闺女,“她根本不屑干这样作风不正的事!不是我吹,国子监的题目,她见过不知多少了!闭着眼睛也考个头名!她弟弟是她教育出来的,不会有错!”
南宫玦越发希望得到使广黎国众位首要人物关注的文瑾,取得某种成就感,“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位姑娘傲然独立如鹤立鸡群,自与旁人不同,孤相信,她出淤泥而不染,必不会做出不齿之事!”
文瑾只作没听见南宫的话,也避着他颇为侵犯的眼神,不喜欢他来广黎国地盘不可一世的模样。
苏太傅见皇帝,宰相,摄政王,含帝妻都替文瑾说话了,他终于也将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倾身询问文瑾道:“瑾儿,甄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执事莫非弄错了?你们可能自证清白?”
文瑾见以往对她多有误解的人都纷纷开始支持她,她觉得如做梦一样很不真实,眼眶也湿润了,她要抓住机会,在人前证明弟弟和自己的清白!使这些长者对她和他弟弟改观,重新认识她们姐弟三人的人品,他们背负了太久的骂名了。
端木馥亦在皇帝的耳边温柔道:“文姐姐人品清白,是广黎国为数不多的才华横溢之奇女子,是决计不会做下这等事情的!幕后之人,必须严惩不贷!”薛凝这个贵妃也很碍眼,后宫女人能除去一个,是一个啊!
娄淑彩和薛凝见大势不对,脸色开始泛白,薛玉林手里的糖果不小心洒了一地。
文瑾对着皇帝、苏太傅,文王等人盈盈一拜,无视她的潜在嫖客南宫玦,而后不卑不亢道:“启禀君上,太傅,义父,今日夹带小抄作弊之人,并非玉甄,而是另有其人。玉甄是冤枉的。而我大闹国子监,的确不合礼教,按照国子监规范,应该罚抄校训百遍,仗责二十,我愿意受罚。
同时,我也请求君上,太傅,严惩幕后黑手!将真凶取消考试资格,逐出国子监,永世不得参加仕考!而真正作弊之人的家长,也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并且大家长给我弟弟当众道歉,还我幺弟清白!”
傅景桁见文瑾不卑不亢,摆事实讲道理,简直大放异彩,颔首道,“合理。”
蒋怀州道:“附议。”
文广道:“附议。”
南宫玦道:“附议。”
傅景桁垂眸,附议这些人对文瑾全部有不同程度的心思,让他很不如意,却因为自己是前任而没有立场不如意。
竟忍不住拈酸泼醋起来,本来已经内心试着平静,现下又得知她给他生了个活的,便再难平静,又记起自己是人君,便将心底这种小家子气的酸涩尽量挥散,问老莫道:“朕离席会明显吗?”
老莫明白君上心痒痒想改行去外面做侦探看看儿子,于是小声道:“不明显。大家一定发现不了皇上不见了。”
傅景桁:“那再过会儿找个机会。”
倒也明白离席太过显眼,将手攥在龙椅把手,端木害喜了一下,傅景桁心底莫名有些不耐,但出于责任还是问了端木二句,满脑子都是苏文瑾生那个会动的,还有她生孩子落下的疤痕。
苏太傅惊道:“竟然有人心思歹毒至此,幕后陷害玉甄,意欲毁掉玉甄之前途?此人是谁?”
高层已经放话今天的事高层会秉公处理,文瑾心里有谱了,便伸出手指,毫不迟疑,直接指向娄淑彩的面门。
“是娄正业老将军的次女,是娄太后的妹妹,是薛相爷的填房,是薛贵妃的母亲,娄淑彩教唆她的幼子薛玉林,将玉甄作废在家的稿子拿到考堂趁执事不备塞到了玉甄的身前!”
一句话,告发了娄老将军,告发了娄太后,告发了薛贵妃,连亲爹也告发了。被点名的诸人面上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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