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那什么，我岁数太大了。”蔡全无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
秦平咽下一口面，抬起头说，“也是，不会技术，进厂只能当学徒，学徒至少三四年，工资非常低。而且工厂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兄弟，你这么明白了，还问我？”蔡全无一脸惊愕。
“我以为你不是因为这些。”秦平继续吃面。
“得，跟您说话我就跟傻子似的。”蔡全无摇摇头，接着吃面。
二人不说话，直到把面吃完。
没有擦嘴的餐巾纸，用袖子吧。
看来以后再出来吃饭得准备一个准备点儿……
这年代好像没有卫生纸。
其实有卫生纸，只不过产量很少，而且质量很差，皱皱巴巴的，大多是粉红色的，大百货公司里有卖。
但这种纸你让秦平用来插嘴，好像擦不下去。
所以得买一块手帕。
秦平付了钱，二人离开了大排档。
“蔡大哥，下午我去给陈老板干活，你跟我一起吧。”
蔡全无摇摇头说，“得了，我不去，那是你和陈老板说好的，我去算怎么回事儿！我还是去前门楼子那儿等活吧。”
秦平点点头。
蔡全无问，“记着回家的路吧？”
“忘了我就住陈老板家。”秦平笑了笑。
蔡全无当场震惊。
而秦平已经转身朝前门大街走去。
蔡全无看着秦平的背影，怎么都觉得秦平不是开玩笑。
这要是换做不熟悉秦平之前，他一定会认为秦平疯了。
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
秦平走远了，蔡全无也往前门楼子那儿去。
只是有件事让他想不通。
金三爷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儿，又让秦平加入了呢？
难道就因为秦平问了那句可不可以单干的话？
蔡全无一直想到前门楼子那儿也没想明白。
不过当他走到众人中的时候，他发现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变了。
他从这些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敬畏。
就连络腮胡子铁柱见了他都笑了笑。
显然，这些都是因为秦平。
“全无，您那位兄弟呢？”同院的一个人问。
这人矮胖，三角眼儿，笑起来倒是很喜兴。
不过这年头还能这么胖，说明这人喝水都胖。
这也是秦平观察到的一个现象。
在街上几乎没有胖子，一个个的都又瘦又小。
蔡全笑道，“回胖爷的话，我的兄弟逛街去了。”他当然不能说秦平干私活去了。
而他称呼胖子为胖爷是开玩笑。
胖子也习惯了。
秦平来到了雪茹绸缎庄，并没有货物，但是有侯大公子侯景荣。
看到秦平来了，陈雪茹热情欢迎，并请秦平坐下，还亲自端了杯水。
侯景荣在一旁看的是瞪眼皱眉，呲牙咧嘴，仿佛有癫痫病似的。
秦平没有理会侯景荣，但感受到了侯景荣的敌意，甚至是恶意。
秦平不知道陈雪茹为什么对他这么热情，估计是做给侯景荣看的。
他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所以放下水杯。
“陈老板，我到外面等着。”
陈雪茹一愣。
但秦平已经走了出去。
这下侯景荣开心了。
“雪茹，一个窝脖儿，你对他那么客气干嘛？”
窝脖儿是扛大个儿的别称。
因为一个人见天儿的扛东西，时间久了就会变成罗锅儿，总是低着头，就像把脖子窝起来似的。
听了侯景荣的话，陈雪茹翻了个白眼儿，跟着出去了。
这下侯景荣又慌了。
他皱皱眉，咧咧嘴，就是不明白陈雪茹为什么对一个干苦力的这么热情。
他进屋陈雪茹都没倒水，秦平进屋陈雪茹立刻亲手送上水。
什么原因？
雪茹喜欢那个窝脖儿？
侯景荣心里的醋坛子顿时打翻了。
秦平看到陈雪茹出来，也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坐在店门前的石阶上，欣赏街上的风景。
从陈雪茹店铺的方向朝前门楼子那儿看，店铺整齐，街道笔直，尽头就是高大的箭楼，看起来十分规整。
这个年代京城没有高楼大厦，箭楼矗立在那儿，妥妥的傲然独尊。
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是老房子，看起来古香古色的。
秦平很喜欢这个样子。
还有街上的行人，来回穿梭的三轮自行车，没有汽车，没有摩托，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淡，仿佛涓涓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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