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念的有些累了!”
宋濂就在一旁,刚刚只是听了一段便感觉这篇范进中举所讲颇深,见朱元璋这样讲赶忙说道:“我来吧!”
“成!”
随后,其他人也对范进冷嘲热讽,秀才的身份反而成了他的包袱,他只能骂一两句有辱斯文,每次都败下阵来。
书院中的其他学子约他去乡试,范进家中没有余粮,只得去问胡屠户借钱,这一遭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这遭瘟家伙,不要失了你的时了,你自己只觉得中了个相公,便癞蛤蟆想起吃天鹅肉来?”
“我听见人家说,就是中相公,也不是你的文章,不过掌院的见你年老,不过意,这才舍与你的!”
“似尔这般,尖嘴猴腮,该撒泡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
当范进考试回来,正在市场卖鸡之时,忽有几个衙役从县衙而来,抬着轿子,敲锣打鼓:“范相公中了!”
“范相公中了!”
城中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瘟相公范进居然真的中举了!
很快,戏剧性的一幕到来。
宋濂心中咯噔一下,一字一句念道:“就连范进自己都不相信。”
“经衙役接二连三的提醒还是不信,反而觉得别人要夺他的鸡!”
“当来到知府衙门,对着下发的榜文看了一遍,看了两遍这才相信,随后~”
“噫!好!我中了!”
说罢后一跤跌倒,牙冠咬紧,不省人事。
老太太慌了,慌将几口开水灌了过来,他爬将起来,又拍着手大笑道:“我中了!”
笑着不由分说就往门外跑,把衙役和邻居都吓了一跳。
走出大门不多路,一脚踹在池塘里,挣扎起来,头发都跌散了。
两手黄泥,淋淋漓漓一身的水!
宋濂紧紧皱眉,道:“噫,原来新贵人一时间接受不了,竟然发疯了!”
念到这里,他有些念不下去了,浑身只感觉寒毛站立!
老农和孩童将它当成普通的故事,可宋濂明白,这里面讽刺的东西实在太多!
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竟然中举,这是在隐晦什么?
完后他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发疯了!
当仔细想来,为什么接受不了呢?
下面明晃晃的给出了答案。
胡屠户几巴掌终于将范进打醒。
随后,城里面的乡绅找来,将最中心的三亩宅邸直接送给了范进,还赠送整整五十两白银当做搬迁之费。
之前冷嘲热讽的胡屠户转眼变得前倨后恭,之前是打不杀冻不死的烂乞丐,现在竟然把范进说成天上的星宿。
这并不算什么,亲戚朋友前来投靠,有人将土地寄托在名下隐藏,当了他的佃户,以此来逃避朝廷的赋税。
有些人则干脆卖身与他,当了奴才,请求帮忙将黄册上的名字划掉,以此来躲避朝廷的徭役!
“只是两三个月,范进家中奴仆,丫鬟便都有了,钱、米自是不消说了。”
“乡绅家又来催着搬迁。”
“搬到新房子里,唱戏,摆酒,请客,一连三日。”
这就是范进为什么发疯的原因!
之前的破落户,行将饿死,只是短短两三个月就变成富贵殷实之家。
里面还提到了土地隐田的问题,宋濂下意识的看了朱元璋一眼。
朱元璋道:“看咱干啥?”
“继续往下念啊。”
他的话语平淡,和寻常一般无二。
宋濂念道:“来年二月,范进一科中了进士,按照惯例,大同皇帝点其到翰林院中修书。”
“范进每日前来点卯,翰林院中的同僚却讽刺说道:”
“后进学生,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懂?”
“圣人书不过敲门砖,既然已经中了进士,得了官品,又何必再研读品味呢?”
“走,掌院大人今日在媚香楼宴请,用的可都是上等好酒!”
“范进偏僻县城出身,哪见过京城的繁华?”
“只是几天便沉沦在胭脂俗粉当中。”
“若是比古之治世能臣,那自远远不如;就连比起未中举前的他本人,也是堕落了几分!”
“可虽然如此,范进的家底却越来越殷实,田产,店铺逐日增加!”
“不然也不能支持他在京城的奢靡生活!”
“嘶~”
“嘶嘶嘶~”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范进就是个腐儒,一朝中举就飞黄腾达,就算如斯堕落,家底也在渐渐殷实!
他们主修中庸之道,说话讲究委婉,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犀利的讽刺指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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