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范童说这话也是因为方才李木喊打喊骂,心里有怨气才故意刺他的。
其实孔范童也知晓,这些时日纪洇他们过得都不容易。
李木和芷兰也是尽力在护着纪洇了。若不是他们陪着,纪洇的处境只怕会更加艰难。
李木也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又弯腰捡起了那根木棍,在手里掂了掂,笑眯眯地看着孔范童。
孔范童:“……”现在抽自己一巴掌还来得及吗?
……
残阳似血,大漠边上静静伫立着一片黑色建筑。小說中文網
一名老将骑在马上,身后站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兵马,双目沉肃,眺望着远方,仿佛在等候着什么。
粗粝的风沙混着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扬起的沙尘迷眼,老将军抬手挡了挡。
这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身后兵士渐渐骚动起来,连气息也因为激动而变得粗重。
老将军猛地放下手,朝前方望去,在看清前方的身影后,他满是风霜的脸上涌出喜色:“王爷!”
一匹棕色的马匹在离老将军的不远的地方刹住。
萧宫台手攥着缰绳,墨发高高束起,简单用绫带绑成了马尾,因为赶路,他的鬓发有些许的凌乱,衬得平日清隽斯文的脸多了几分野性与张扬。
他一身紧身窄袖的便服,挺拔的身影背靠残阳,后面空无一人,漫不经心睨向前方时,却犹如君临。
老将军一阵心潮澎湃,翻身下了马,快步走到萧宫台马匹前面,单膝跪下拱手恭敬道:“老臣恭迎王爷!”
另一边的军队随后齐齐跪下:“臣等恭迎王爷!”
萧宫台扫了一眼,又垂眸看向老将军,漠声开口:“沈将军。”
“本王问你,此番西戎来犯,你丢了大启三座城池,该当何罪?”
沈将军身体一僵,又仿佛泄气一般,拱手道:“是老臣无能,还请王爷先随臣进城,休整一番,到时臣任凭王爷发落。”
萧宫台并未应答,而是看向前方跪下的军队,个个身上都或多或少沾着血迹,槁项黄馘[xù],神情倦怠,却依然挺直着脊背,目光精烁。
他心中有了计较。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犹如潮涌,密集且急促。
秦树带领着乌压压一大群军队快马加鞭,到现在才赶上萧宫台。
赶到时,秦树利落地下了马,走到萧宫台跟前拱手道:“王爷,军队都已经到齐,请王爷下令!”
萧宫台看了一眼还在跪着的沈将军:“先进城。”
沈将军如临大赦,站起身拱手道:“末将遵命!”
秦树也知道为何沈老将军这般,所以并不奇怪。
这不是王爷第一次来边关。
却是第一次以镇压的名义,实则是增援来到边关。
一开始,便是沈将军守城不力失职,竟到了需要王爷亲自过来增援的地步。
沈将军也觉得羞愧,这才说出任凭萧宫台发落的话。
秦树上了马,跟在萧宫台后面,一直不远不近,没有一点靠近的意思。
沈将军觉得不对劲,以往秦树跟个尾巴似的对萧宫台寸步不离,这次怎么跟躲瘟神似的?
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沈将军对于危险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一下子就歇了上去跟萧宫台说话的心思。
驱着马凑到了秦树旁边。
然后就瞅见了秦树眼底下的青黑,沈将军心中触动:“秦大人一路辛苦了。”
秦树恭敬地朝沈将军拱了拱手:“哪里,沈将军守着边关抗敌才最是辛苦。”
这是秦树的真心话,沈将军却是一噎,秦树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沈将军的想法:“沈将军不必自责,这次西戎打得人措手不及,想必是有备而来,若王爷当真要怪罪,方才便罚了沈将军了。”
“沈将军可能不知道,因为西戎之事,朝中已有不少大臣上奏参了沈将军一本,圣上也准备下旨问罪……”
听到这里,沈将军面上有说不出的难堪与羞愧。
这时,秦树话音一转。
“不过……”
沈将军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树,秦树神秘一笑:“沈将军猜,是谁替您挡了这些?”
沈将军一愣,然后就见秦树用缰绳悄悄点了点前方的身影。
沈将军恍然大悟。
“此番王爷前来增援,还望沈将军莫要让王爷失望。”
一大把年纪,什么死里求生,大风大浪都咬牙挺过的沈将军,此时眼眶竟有些发酸,他叹了口气,郑重严肃地看向秦树:“末将绝不辜负王爷的一番信任!”
秦树笑了笑,仍是驱马不紧不慢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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