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山风吹得人打哆嗦,日头却恨不得将人晒脱了皮,滇地的气候就是如此的怪异。
才刚刚爬到半山腰,阿甲已经热得满头大汗,拍了拍肩头的木杠子道:“小癸,停下来歇会儿吧,我可撑不住了。”
前面的人扭过头来,只见他额前生了一个鼓包,两眼细长,鼻孔朝天,怪异丑陋,“你平时总说自己力大,这才走了半天山路就撑不住了?”
阿甲粗着嗓子怒道:“你没看见这杠上的篓子都快滑到我肩上了,要不咱们俩换换让我走前面。”
两人肩头上的木杠挂着个硕大的竹篓,竹篓没有固定,下坡处的阿甲自然要吃大亏。
小癸嘻嘻的笑到道:“别恼,别恼,就当是我不对,咱们歇会儿就是。”
阿甲气哼哼道:“自然是你不对,再怎么说人家都是女子,你就该让着我些。”
阿甲生的豹头环眼,满脸虬髯,一身筋肉,可她确实是个货真价实女子,还是个年近双十的妙龄女子,不信的话可以扒开她的裤子瞧瞧。
在她还小的时候和寨子的女娃没有任何差别,可是到了及笄之年,她却迟迟不来月信,反倒是生出了喉结长出了茂盛的胡须。
所有人都拿她当做怪物,爷娘也不拿她当人,让她住在羊圈里,当牲口可劲使唤。
不久寨子里生了疫病,巫婆说是附身在阿甲身上的妖物在作祟,须将她烧死才能除了疫病,爷娘收了寨子补偿的一头骡子后便没有了任何异议。
那天她被五花大绑押到谷场,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来看她,顽童用石头不停的丢她,将她砸得的头破血流。
巫婆点燃了柴堆,阿甲望着熊熊烈焰,她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归宿……
就在巫婆下令将阿甲丢进火堆的时候,一支利箭射破了巫婆的喉咙,披坚执锐的士卒分开众人,簇拥着一个黑衣少年走了过来。
少年观察她良久似乎对她很满意,而后挥了挥手,那些士卒就在寨子里面大开杀戒。
少年笑着的对她道:“嘿嘿……心怀恨意的人做不了孤的仙童,他们都死了你的恨才能消,孤给你取个新的名字,以后你就叫‘甲’。”
从那日之后,阿甲就随侍大王左右,一晃已有数年之久了。
冰凉的山风吹来,阿甲打了个哆嗦,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凉了的汗水道:“小癸歇够了脚就走吧……你在做什么哩?”
蹲在地上的小癸硬生生的将脑袋拧了一百八十度,配上那副丑脸十分的可怖,咯咯的笑道:“这里有火蚁,我捉些只给大王炖汤喝。”
阿甲却半点不怕,伸手将小癸的脑袋扭正,“赶紧走吧,不能因为一口汤耽搁了正餐,错过了时辰,咱俩免不了要受罚。”
小癸起身将手里的葫芦口塞住,“已是不少了,明日得了空闲再来捉。“
两人再次抬上木杠,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上行。
离山头不远处扎着十余顶帐篷,百十个士卒守在山道边上,为首的见两人过来,快走两步迎了过来,满脸急色的道:“两位仙童总算是回来了!“
阿甲问道:“项将军怎么了?“M.biQUpai.coM
将军没好气的反问道:“本将反倒是想问问你们两个,大王究竟是好是歹,现下是个什么情形。“
阿甲宽慰道:“项将军莫急,不是给你说过了,大王虽是遭了雷击却半点皮毛也没有伤到,不信你自己去看。“
前日大王遭了雷击,幸好第二日就醒了过来,还拉着两人问东问西,说了好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若能去看还用问你们,扰了大王的清修我可吃罪不起,大王还有没有别的异样?“
小癸叹口气道:“大王一心向道,却在入冬时节遭了雷击免不了心灰意冷,自然是有异样,昨夜望着星空嘀咕了半宿,夜里好像还哭了。“
项将军压低嗓子道:“大王哭了没什么,可是今日你们下山之后大王他……他笑了!“
阿甲和小癸闻言顿时脸色变得煞白,“当真?“
项将军摊着手道:“本将听得真切,怎敢拿此等要事哄骗你俩,这可关系着咱们的身家性命。“
熟悉大王的人都知道,大王其实很好侍奉,饮食可以不可口,衣冠也可以不华丽,大王甚至不好女色。
可是只要大王笑了就往往就有人会哭,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谁离的近谁就倒霉,若是能把他哄得高兴了也有例外。
阿甲第一次看到大王笑,一个寨子里的人就全都没有了。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问道:“大王是怎么笑的?是哈哈哈,嘻嘻嘻,还是嘿嘿嘿?“
项将军用手指搓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道:“好像先是哈哈哈,然后是嘻嘻嘻,接着是嘿嘿嘿……不对,是先嘿嘿嘿再是嘻嘻嘻……阿甲你掰着指头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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