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温凝视着林景,目光锐利。
他堂堂宰相屈节寻求和解,而且愿意拿出珍贵的礼物作为赔偿,林景还不肯善罢甘休?
他心里也不禁恼火起来。
如果不是林景的戏文让他感到忌惮,他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崔知温叹道:“子不教父之过,三郎确实险些铸成大错,虽是少不更事被刁奴怂恿,也理当受到惩罚。”
“那刁奴杖责三十,逐出崔家,至于三郎,我会罚他闭门思过,让他改过从新。”
至于让儿子自首,那是不可能的。
一旦坐实罪名,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清河崔氏也会因此蒙羞。
对于崔知温锐利的目光,林景熟视无睹,听完之后,他禁不住一声讥笑。
这一上讥笑像是扯掉了崔知温的遮羞布,他身上的儒雅荡然无存。
“年轻人须懂得刚则易折过犹不及的道理。”
“老夫当朝宰相主动找你言说此事,已是给足了颜面。”
“老夫也愿拿出珍宝赔偿你,这是老夫的诚心。”
“若你真想拼个鱼死网破,老夫固然会名声有损,可你觉得自己能禁得起世家大族的倾力打击吗?”
“一旦你这出戏传扬到天下,你将彻底得罪整个清河崔氏!而世家大族同气连枝!你真的想过后果吗?”
林景笑道:“你是在威胁我?”
崔知温微微摇头道:“算不上威胁,只是想告诉你一些道理,这世上无人能得真正自由,人人都需妥协。”
“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不过妥协未必是坏事,有舍才有得。”
林景听了禁不住冷笑起来,妥协的结果会是什么?
你们父子会感恩戴德吗?
会真正的放下恩怨吗?
不!
你们父子会满怀恨意,像一条毒蛇一样蜷缩起来等待时机。
林景悠悠道:“其实我今天来赴约,就没想着会有什么结果。我来赴约,其实是想帮你一把。”
崔知温听了有些诧异,不解的问道:“帮老夫什么?”
林景似笑非笑道:“当然是帮你青史留名!”
崔知温仍然不明所以,不过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哼道:“老夫乃当朝宰相,早已青史留名,何用你帮?”
“当然是帮你个大的!”
说罢,林景背着手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赠黄门侍郎崔知温!”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
“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这本是一首元曲,不知何人所作,却流传后世,足可见这首元曲的魅力。
云楼一点都不喧闹,林景的声音很大,他相信他的声音就算没有传遍整个云楼,也被很多人听到了。
能够进入云楼的非富即贵,都是读书人,林景相信他们能听得懂这首曲子词。
这样一首耐人寻味的曲子词,针对的还是当朝宰相崔知温,林景相信不日就能传遍整个长安!
而且,以这首元曲的魅力,可不只是传遍整个长安那么简单!
林景好整以暇的道:“怎么样?能不能帮崔公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这一首曲子词来的太突然了,崔知温呆立当场。
他出身世家大族,从小就不缺钱,这一生追求的无非权势和生前身后名。
当林景念出这首曲子词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切全毁了!
愤怒,不甘,担忧,崔知温猛然站了起来,怒目圆瞪,指着林景大喝道:“你,你……”
噗!
崔知温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仰面跌倒。
竟然真实的遇见了血口喷人,林景连忙后退了一步,免得脏了衣袍。
守在门口的崔鄂之听到动静连忙推开门跑了进来。
“阿爷!”
“阿爷!”
“赵大,快去找郎中!”
林景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着:“不是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吗?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竟然就晕了过去!”
“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连气大伤身的道理都不知道!”
没有人敢阻拦林景,他施施然下了楼,然后骑上自己温顺的小母马,晃晃悠悠往家走。
上官容儿、宋顺他们都知道林景去见宰相崔知温,一个个都十分担忧。
毕竟那可是宰相啊,是朝中最大的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当林景回到家的时候,所有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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