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简瑶来敬,心生一计,也不推辞,指头轻轻使力,就往嘴里倒,小女子存心整他,又给大家倒满,只是郎平连喝了三杯,脸色依然,一点异样也没。旁宋国栋知她的打算,看郎平好端端的,心想这白酒比起梅露可是强烈多了,怎不见他醉?奇怪。
酒过三巡,宋国栋与陈师父告退,简爷也由他们。待人少,简瑶问道:“郎平,前日在西风寨的贼前,你说若谁敢动赖家小姐韶芬一根寒毛,便要他的命,可有这事?”郎平讪讪道:“谁动赖爷家人,我都是不许的。”心想这个简瑶提这事做什么,说完脸红。
“哦,倘若贼抓了韶芬与培智,让你选一个救,你会救谁?”这种如果的问题最是无聊,只是简瑶问了,郎平不假思索:“一起救。”
“只能选一个呢?”
“一起救。”
简瑶有点气了,就是要你选,哪能一起救,很多事都是要有选择,哪能一起,这人说话不老实。简爷对郎平的家学有兴趣,问得仔细,天鹫镇的大河铭坛并不闻名,怎就能出郎平这样允文允武的人?郎平大致说了,自幼师父教养长大,文武兼学是坛里的规矩,大河铭坛五百年,是以内藏简册不少。
简爷的心思与赖爷相同,这大河铭坛得好好探一探方知底细,只是郎平言语听不出可疑处,此事暗中打探即可。简瑶想把郎平弄醉,现在自己开始头昏,“郎平,你刚跟梁资斗时是什么手法?我看你就前前后后左右左地闪来闪去,梁资就打不到你了,这脚法厉害,可不可以教我?”
郎平心中暗暗皱眉,这个小姐跟培智一样,见他厉害,就张嘴想学,以为这是吹笛子吗,哪有如此简单,突想到那个宋国柱,“小姐想习武,宋师头不是现成?问武堂可是鼎鼎有名。”简瑶一听不耐,“他们这些臭汉子,练几个架式又吵又臭,我不要跟他。”
郎平一听就知这个小姐只是个动嘴的料,想习武却不愿流汗,谁来教都不行,摇头道不行,只是简瑶会缠,“若是赖小姐韶芬想学,怎样?你可愿教?”这个问题倒好,值得想想,郎平一下子不说话。简瑶于是不快,“果然,哼。”也不管简爷在座,拧身就走,她一站不稳,顺便踢倒一张椅子。简爷看在眼中,不住苦笑。郎平记得以前雪娇也常如此,倒不在意,
走了简瑶,反而方便说话,简爷问道:“郎平,前日我们言而有信,放走了西风寨三个头目,他们嘴上不说,下次胆子壮了,或是饿极了,还是会来打扰,你怎么看?”这其实是简爷邀宴真正的目的,郎平沉思,难怪简爷急寻乡勇操练,赖爷也有同样的打算。
“宋师头怎么说?”
“宋师头之意,近年天灾多,饥民也多,各州富庶地贼盗都盛,抓不胜抓,官府无能,办事敷衍,要求安稳,就需自保,这就是问武堂弟子问津者如此多的缘故。”看来简爷与宋师头已经谈过。
“不错,要求安稳,便须自保,只是要如何才能自保?简爷有闻清官侯时吗?”
“自然,人说他把家里的老鼠清得干净,老鼠就跑到别人家去了。”
“简爷是读书人,当然知道侯时之谤,来自小人,要自家没有鼠患,不能倚赖邻居把鼠辈喂饱。”此言极是,简爷想听做法。
“我从天水来时,路上就有见闻,川东巨盗去袭马川周府,那周府不比梁登府小,人恐怕更多,但贼来之时,如入无人之境,家丁四散逃亡,没人敢出头,周府被掠劫一空,周大爷与家人几乎全被杀死,至今没逮到强盗,究其之故,简爷有何说法?”简爷沉吟,这事天下皆知,那个姓周的死后,世人说这是老天的惩罚,说他为富不仁,更可恶的是那个贼,后来把抢来的东西分了一些给川东的饥民,因此还有人赞这些强盗是替天行道的义人,真是天道宁论了。
“我知道周府也是养了一些壮丁,只是这些人平时练得精壮,有事时逃得特快,所以在下想,家勇是要练,但更重要的,在得人心。小贼小盗即使得手,能偷得了多少?但像西风寨这样声势的,必难遮掩行迹,简爷若得了人心,西风寨的早早被众人盯上,就容易防,一旦入侵,众人齐心抵御,他们若知这里硬,就会挑别处软的吃。”这番说法,简爷不是没有想过。
“郎平,我知这就是侯时的法子,只是要如何才能得人心?”郎平哈哈大笑,“有什么事比收买人心更容易的,今日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
“谁?”
“梁资。”简爷不懂。
“把梁资找来,问他大伙儿想要什么?他们要的,简爷就给,不出一年,人心就得了。”
“为何是梁资?”
“因为他现在伤了腰。”两人都笑。
大凡地方上能成大户者,都像山上的树,有些就长得特别高大,但是大树受风亦烈,人见了也要去砍。因此过了定时,没有大树不被风摧折、蛀倒,或者被人所取的,这些皆因树有长大的办法,但并无防倒的计策,此即富不过三代的来源。但若要谈防蛀防倾的办法,其实并非特别难,真心实施,不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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