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差点就被迷惑住了。
什么时下流行的恋爱，一个遇见时打着杀他或混日子的主意，一个打着利用的算盘，顶着什么不清楚的名头生活在一块，且夜里不清不楚博弈纠缠过，哪点跟流行的爱恋沾边了。
沈聿行只好从善如流凑近，冷冽气息浮动在呼吸之间：“既然如此，你说的混乱还可以继续么？”
小截冷白色、劲瘦的手腕压过来，他神色淡然，薄薄眼皮垂着：“譬如，今晚我们可以一起休息。”
他指节亲昵划过姜眠手背，食指上小痣和冷白皮肤对比出种节欲的隐忍。
姜眠迷迷糊糊差点被美色皮囊迷惑，警惕转过头不看沈聿行：“不要。”
她努力看着面前没画完的裙摆，假装沈聿行不存在。
沈聿行假意叹气：“我明白。我追求你并不一味需要一个结果。人大多可以爱别人，谁也不爱也无所谓，总归只是种生活态度。”
“只是被喜欢的人拒绝，我难免尝到低落。”
听起来好失落，姜眠偷看他一眼，沈聿行已经敛了神色，脸上半点情绪也无看着手上文件。
看起来还有点可怜。
隔日姜眠去看小红，正如沈聿行所说，她被接出来离开杜大公子好好养着身体。
陈小姐早想去见姜眠，如今见到她好好的，甚至活蹦乱跳比在戏园里的每一天加起来还要欢快，才稍微放下心来。
只是有两件事她总是担心：“我早上看报纸说什么汪家的什么事，到底是个什么事，你要回去吗？”
姜眠不以为意：“过几天再回去闹吧，我最近很忙的。我的朋友开了一家店邀请我给她定制衣服，待会和你一起去看看。”
陈小姐稍微松了口气，又问：“那沈先生没有因为我的事为难你吧？”
姜眠奇怪：“为难我干什么。”
她这时才知道沈聿行是以姜眠的名义把陈小姐接出来，陈小姐一直担心因为她自己给姜眠带来压力困扰，要在沈聿行身边周旋。
“我听到照顾我的人还说戏园里捡到你同一批那些人，也有些无家可归被班主剥削的人，沈先生都按着你的意思把人接出来了。”
“你不必为我们做这么多，你自己过得好些才重要。”陈小姐压低声音，“沈先生他为人如何，好相处吗？”
“没折腾你吧？”
姜眠思绪飘忽了一瞬。然后拍拍陈小姐的手让她安心：“我都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啦。沈聿行这人其实还可以，没有外面说得那么凶的。”
陈小姐欲言又止，姜眠大概不知道当时沈聿行从带人进来到走三分钟都没用到。只是站在手下枪前文质彬彬同杜大公子打了个招呼，点了她的名把人喊出来，然后让人把她送到这里，连她的行李都是后来别人帮忙送过来的。
杜大公子泡在女人乡里都没回过神来，后院被沈聿行移走个人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只以为是那天吃饭打招呼她做了什么冒犯到沈聿行令人不快，连她生死都没问过一下。
陈小姐觉得讽刺，她当初被这样送到杜大公子面前，现在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不知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其他所有人她都已经不在意了，只是总怕姜眠会因为自己受到影响。
“我只是担心我连累你。当初我不该轻信那人的鬼话，信什么爱呀情的，把自己栽进去白白让他人享利。”
姜眠看着她，依稀看到数月前甜蜜笑着的小红：“你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只是就算我当时明白这些事也别无他法，合约钱财全掌握在别人手上，爱也不自由。”
姜眠若有所思，带着陈小姐去见了林萝。
店里好多人，差点挤得姜眠头发都乱套，林萝看见她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发笑，拉着她手走到后面休息室里：“你是不知道最近这批衣服有多漂亮，多受欢迎。”
“我这小店都快装不下了，原本还说保守起见分批发售看看市场反应，结果现在好多人催我拿货。”
毕竟版型和服饰都是姜眠独自设计的，可以说全沪城只此一家，别人就算想模范都模仿不来。
况且背后有沈聿行这颗大树，谁敢来动这家店，来打她家版型的主意？
“还有，你知不知道汪绵绵病了？”
姜眠疑惑摇头。这事被瞒的很深，人总有体弱生病的时候，但这样瞒消息除非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不会这样紧闭嘴巴的。
“听说是日日梦魇，吓得分不清人。”林萝表情复杂。
那日碰巧去拜访汪家，看汪绵绵桌上那些杂志还历历在目，谁能想一下巨变那么多，对方表面上光鲜亮丽又做出哪样的事，实在不好评价。
姜眠漫不经心垂着眼，大抵知道汪绵绵是自己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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