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琛哑然。
他追着当时处理绑架那群小孩善后的人调查过，那个房间里的小孩都被护送着送回去，确实有个烧得迷糊孩子说不清话也说不清家在哪。
手下人以为是那些劫匪绑了个小叫花子，姜夫人又说过要把每个小孩都妥善照顾好，思量再三就汪绵绵“回到”汪家的那天将她送到了城外河边生不住孩子的夫妻那。
姜眠便在那长大。姓名不知如何颠簸，那对夫妻在一年前去世，姜眠流转坐车坐船进沪似乎是想找人，却在船上被半年前的暗杀误伤沉船，后来拖着病躯走进城昏倒，一路苦楚不必多说。
汪琛就是知道这些才想要加倍对姜眠的好，想把她接回去好好补救挽回一番。他原是不确定汪绵绵是无心还是有意，现在姜眠说清楚才惊觉这件事的荒唐。
他母亲去世前都总在说绵绵年幼时让她吃了苦头，是他们做家长的不小心。要是让母亲知道那些话那些情都对着一个假女儿，怕是气得要爬出来甩他这个当哥的耳光。
姜眠问：“你觉得我说的过分了？”
姜眠打量着汪琛的神色，沈聿行昨晚有件事说得确实很对。如果汪家不是完全站在她身后，偏袒顶替她身份的汪绵绵那日后肯定不少糟心日子，她还不如就在公馆无法无天。
这话才落地，身后站着的楚怀和送来蛋糕的李姨都不动声色瞥了眼汪琛。
姜眠早就成了公馆里的人，哪怕没有沈聿行下达过的命令，他们也会下意识护着姜眠不受委屈。刚才的那番话谁听了不生气？人好好的日子被顶替霍霍，要是姜眠是李姨女儿，她这会就要抡着盘子上门给姜眠讨回公道了。
汪琛还没说话，自然也感受到了旁边人的目光。他们倒是比他这个亲哥哥看起来还像是姜眠亲人些。
“姜眠，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把这件事说清楚。”汪绵绵有心做这种事那她就该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但是为了汪家的面子父亲必定不会将这件事大肆宣扬让众人皆知。
同样的，有十几年的感情在这，有大哥的庇护在。汪绵绵会被处罚但处罚到什么样，是让她离开汪家独居还是给她别的什么身份，汪琛也无法保证。
姜眠明显是不能容忍汪绵绵的存在，汪琛试图让姜眠和他一块回家看看：“先不管怎么样，回去看一眼也好。”
姜眠好像被说服站到他身边，眼看着两人就要离开，可惜沈聿行恰好回来。
沈聿行一身利落风衣手提着精致牛皮袋，怀里躺着鲜艳欲滴的束百合，站在门口。
他目光短暂落在汪琛身上，绕过他去看姜眠。
似乎被她要离开的动作触犯到，他神色窥探不出情绪：“去哪。”
姜眠假装没听见，转头数汪琛有几根头发。
沈聿行表面还漫不经心往这边走来，唇角勾着的：“要出去？”
其实眼里根本没笑，眼尾一眯压迫感铺天盖地，浓稠痴迷也好情潮也罢通通只有一句话：再踩着线试试看呢，把你…
有些直白的话不可想，姜眠太熟悉他眯眼后摄人模样，小腿仿佛都能回想起他手掌贴上的温度。ŴŴŴ.biQuPai.coM
沈聿行已经站到她面前，自然挡住汪琛视线手臂不动声色揽过姜眠，笑笑：“才在外处理了点小事回来，不如下次有时间大家再约。”
他伸手，黑色手套被纸袋勒出点痕迹，里面彩色马克龙隐约露出香甜气息。
沈聿行递给姜眠，他垂着眼眼皮底下睫毛斯文的黑，只有勾着袋子的手不紧不慢往上点了下。
好怪异的氛围，两人谁也没说向对方说一句话，可沈聿行眼神黏上来仿佛根舌头细密缠绕一下一下的舔，旖旎危险。
“她近日调皮了些，希望没冒犯到汪先生。”
这句话才把汪琛拉回神。汪琛说着没有没有，看着沈聿行又总有种这人突然年轻好几岁的错觉。
也算不上年轻好几岁，沈聿行也就和他自己差不多大。只不过对方时常面色平淡窥探不出喜好，现在反到像被那几束百合添了几分彩色。
姜眠抱着马卡龙往回走，两人松散聊了两句话沈聿行就委婉送客，汪琛也只有打哈哈。汪家和沈家谈判到一半说好的让利沈聿行这边突然松口，他也不明白对方是出于什么心思，总像是有诈。
等把人送走了，沈聿行才走进来。李姨端着茶过来，习以为常同他说姜眠的点滴：“姜小姐昨天睡得晚吧，不然不会白天睡这么久。下午也只吃了几口点心，我怎么看着像是找着凉了啊？”
“别搞得发烧起来，到时候喝药多可怜。”
沈聿行低眼的瞬间像是在笑：“嗯，大抵是着凉，或者累着了。”
他把花束插进餐桌玻璃花瓶上，走到姜眠身边坐下：“你想过跟汪琛走？”
姜眠换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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