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眼皮一跳，眸子几不可闻眯了眯，落在她细白颈项上，而后懒敛过眉眼情绪，继续倒头就睡。
姜眠好似才微微松了口气，被他注视的感觉太过灼烈宛如被什么疯狼鬃狗盯住喉口，让人总疑心下一秒他就会掐着人腰靠过来。
他手长脚长一趴下占的地方不少，好在姜眠个子稍小，倒也算和谐。没看到好戏，旁边坐着的人遗憾收回目光，说起别的事来。
季川看热闹那抄作业的手也没停：“妹子你运气还挺好，我记得上次三班的人来喊谢妄吵到他睡觉了，他臭着张脸恨不得把对面全家掀了。”
余光瞥到姜眠桌上整整齐齐的作业本，他眼睛都在发光：“你都写了？”
“好学生啊，好学生能不能给我抄抄？”
大概是季川声音有点大，谢妄随意撑着的右手动了，长且冷的指节越过桌线在季川面前不耐烦叩了叩。
季川马上没了声在嘴边上做个拉拉链的动作，手还不忘合十对姜眠摆摆。
姜眠也没有推拒，把作业递给他。季川一脸动容，连带着刚赶过来季川的同桌狄时远都对姜眠一副战友好兄弟的神色。
他们这一窝的人座位基本没怎么动过，以谢妄为圆心周围坐着的总是那几个人，没什么机会和好学生搞好关系。
季川和其他人作业都是能抄就抄不能抄就算了，只有谢妄是从头到尾都一个字不写雷打不动交上去的。
不过考试谢妄的成绩也还能看的过去，不写作业又不听讲肯定不会是什么年级第一，但是也跟他们这种吊车尾的不一样。
再看看姜眠，她低着头在做预习，之前的厚重刘海似乎去打薄了，刚好露出双干净透亮的茶色眼眸。
说不出和之前那个透明阴沉的姜眠有什么不同，但就是感觉多了点宁和舒适的气质，看着让人感觉很干净。
邢倩倩转着笔往旁边扫了眼，看清姜眠的改变一愣，随后冷笑：“姜眠还真的好意思来学校？觉得自己丢脸没丢够呢。
看她天天发奋图强做样子，还以为会有多好的成绩。这么刻苦努力的学还不是班里的中等，人笨了能有什么办法。”
“是石头在哪里都不会发光的，你闻闻她身上那奇怪的味道。”
这话说得太刻薄了些，季川有些不忍，回头打量眼姜眠神色，却发现她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低头学得认真。
邢倩倩挖苦她不过就是因为上周姜眠低血糖人发晕，陆崇明顺手扶了她下被邢倩倩看见了。她觉得姜眠畏缩懦弱又不起眼，所以逮着她一个人讽刺。
姜眠笔锋一顿，努力是最不应该成为笑柄的一件事，很多时候事情还没有结果只不过是还没到时候而已。
至于味道，那是继父在家酗酒时姜眠不可避免沾到的。
她根本就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笑她的？
姜眠慢悠悠停笔，落落大方抬头看向邢倩倩，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畏缩躲着人，反而让人看清了她的样子。这么一看才发现，其实姜眠没有传言中说得那么孤僻古怪，看起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姑娘，还有点甜。
姜眠目光在邢倩倩身上自上而下扫过，然后露出点微妙笑意。
并不是平和容忍，眸子里反藏着锋利的轻蔑，嗤笑着她无用可笑的挑衅。
邢倩倩心头一堵被轻视的怒气哐当一下冲昏头，手一拍桌子就要说什么。谢妄不耐烦地起身，椅子在地面拉出刺啦刺耳声音，足够让班级顿时安静下来。
他冷着脸视线往旁边扫去跟要逮着谁打架一样，目光不经意落在邢倩倩身上她，不自然转头避开，气势矮了半截。
谢妄似乎讥讽勾了勾唇，长腿三两步往教室外走去。wap.biqupai.com
这点动静让有的人说了几句，邢倩倩觉得难堪，同桌拉拉她：“算了少说点吧，免得惹到谢妄了。”
“一个穷鬼有什么好怕的。”邢倩倩嘀咕着，却也没敢再说什么。
谁不知道谢妄是个疯子。
窗外嬉闹又停，谢妄踩着上课铃从外面回来，刚坐下就看见了桌面上摆着的药膏。
他皱眉看向旁边，新来的弯眼对他笑笑：“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冷而长的手指在腿侧不动声色的点了点。
谢妄把东西丢回姜眠那边，言简意赅：“不用。”
他声音勾着点哑意，看也不看姜眠是什么表情就继续趴在桌子上。季川生死时速终于把作业都交上去了，转头对姜眠笑笑：“他就是这脾气，你别在意。”
再说谢妄肯定不是故意帮姜眠的，季川心想那最多是嫌邢倩倩吵歪打正着帮了姜眠吧。
姜眠把谢妄神色尽收眼底，看起来确实不好接近，凶得像是楼下拴着的那条大黑背。姜眠悠悠收起药膏，并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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