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细腰

27.众矢之的

一向宁静的江南之梦，突然之间经受如此骚扰，而且被带走十几个小姑娘，族人几乎都把愤怒和嫉恨的目光投向了刚刚被他们收留的外来公子观从身上。

“把他轰走，别让朝廷再找麻烦！”

“将他绑起来送给官兵，把族里的姑娘们换回来。”

族里的男女老少议论纷纷，有的找族母长老诉苦，有的找观从撒气。

现在，长秋心里更难受，那天正是她心血来潮，替观从求情，现在却惹下如此大祸，她觉得都是自己害了桃花她们这帮小姐妹。

但族母却心知肚明，楚国改朝换代，现在奸人当道，令尹围这次搜捕观公子，不过是个借口和幌子。就算没有这个理由，江南之梦将再也没有以前的安宁。族人该受的劫难依然难以逃避。

族母将纪丹和长秋叫到跟前，让他们将族里的武士们组织起来，以后每天除了打鱼狩猎，还要加强训练，习武强身，抵御外来侵扰，保护妇孺老幼。

观从来自北边贵族家庭，也是从小习武，功底深厚，尤善骑射；但到了这水乡平原，观从就成了虎落平阳。观从不会游泳，不适水性，纪丹等人发现了观从这个致命的弱点，经常以此戏弄观从，从中取乐。观从心里不管多委屈，他也只能装傻，由着大伙发泄。族人无论对观从如何气恼和憎恨，但关键时刻毕竟没有将他交给官兵，仅从这一点，江姓族人对他就有救命之恩，族人给他再大的委屈，他也能忍受。

长秋和纪丹开始每天带着族里的武士们习武强身。观从也把自己当成毫无基础的武士，非常老实认真地参加训练。在族里，只有纪丹和长秋是从小受到专门训练，基础扎实，武艺高强。平日里除了组织武士们练武，两人还要经常切磋对练。观从发现这个秘密后，每次纪丹和长秋一起练武时，他便悄悄躲在一旁仔细观察。久而久之，他便将两人的武功瞟学殆尽。

一天，长秋练完武功，一个人呆呆座在高坡上，看着太阳从湖面上落下，观从悄悄走到她的身后许久都没有觉察。

观从走到长秋前面，长秋慌忙起身观从施礼：“对不起，打搅姑娘了！”

“公子客气了！”长秋红着脸,有些尴尬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观从也有些窘迫：“观从在岛上已经呆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直还没有机会当面向姑娘说声谢谢！”

“谢——公子谢我什么？”

“多谢姑娘——收留我，也算是救命之恩！”

“不不——公子千万别这说,当时决定留下公子——是族母和大伙的意思。”

“当时要不是姑娘开口说话，在下怕是难有今日。而且，因为在下，给族人带来许多麻烦，还给那些姑娘们带来不幸，在下深感内疚！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观从一定要好好谢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容当后报。”

长秋也慢慢平静了许多：“公子若真要感谢，应该感谢族母，感谢族人，现在公子已经留在族里。以后，可以多为族里着想、多为族人分忧。”

“在下现在也是族人一员，你当鞠躬尽瘁！”

“公子能这样，也不枉族人一片善意。公子是上等世家的人，也是见大过世面的人，公子留在这里，一定会给族人们带来许多新的东西。”

观从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姑娘褒奖，我会尽量为大伙、为族人作些事情。会感谢这里所有的人！”

“那我也带族人谢谢公子了！”

“姑娘，打搅了，我先告辞了！”

“公子——走好！”

观从早已走远，长秋心里还在突突地跳个不停。自从这位外来公子无意间突然闯入这个王室禁地，世外桃源，长秋还是第一次这样与他单独面对。那天在族母面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来说话，为什么会为这位陌生的外来公子着想和担忧，纯粹因为善良，或是好奇，或是恻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当时就是莫名其妙站了出来——

又到一个晴好天气，武士们打鱼狩猎，收获颇丰，族人抑制不住喜悦开心，聚在一起欢乐庆贺。摔跤比武，族母长老全都出来助兴。

纪丹是族里公认的英雄。他壮实英武，力大无比，加之从小和长秋陪练，武功底子厚实，也得到羋姓剑道真传。通常，族里的武士们较力竞技，纪丹并不参与。等到武士们分出彼此，纪丹才与长秋一起展示剑法，只当表演。

观从自从来到江南之梦，就一直装扮成武士，跟着大伙打鱼狩猎，安分低调，也能吃苦，大伙对他也并无排斥，每每遇到这样的场合，观从都是躲在人群最后。但此次因为他，族人受到侵扰，观从自己也是心怀愧疚，大伙心里也都积着怨气。今天，也不知是谁一把将他推到场内，场上的武士见到观从也不客气，上来就是狂摔猛打。刚开始，观从只是尽量化解，避其锋芒，保护自己。可场上的武士未能将其摔倒，更加义愤填膺，逼得观从被迫还手，三下两下就将对手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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