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细腰

观从再次回到王爷身边，王爷感到如虎添翼，观从觉得如鱼得水，两人一如君臣，一如莫逆；有主仆之情，也有知遇之恩。

这天，王爷和观从信步登上山顶。王爷眺望远方，不禁感慨万端：“公子你看，这里就是楚国的屏障，前面就是你们蔡国和陈国，再过去就是一马平川的中原——”

观从看着王爷：“王爷！大王这次放王爷出宫，可谓是放虎归山啊！”

王爷正色到：“观公子！你可记住，本王可是没有什么野心，只是不喜欢宫中那种死一样的沉闷，那种透不过气的压抑。还是这里好啊！空气新鲜，视野开阔。”

观从也慎重说道：“而今大王残暴荒淫，穷兵黩武；大兴土木，劳命伤财；人心背离，必无善终。而大王之后，再无贤能，惟王爷您堪当大任。如今，王爷且伏于浅滩，蓄势以待举，一旦时机来临，必腾空而起，一鸣惊人，无人能敌——”

公子弃疾一脸错愕惊讶，犀利严峻瞪着观从看了许久，突然又是一脸释然，漫不经心：“非也非也！本王心静如水，不谋大业，只图安宁——”

“就恐时机来临，大势所趋，王爷不谋而取，又将何如？”

“人生之事，还是顺其自然，来则来矣，不可强求，不可强去——”

“还是王爷英明、王爷高见！”

观从追随王爷已有多年，观从如何不了解王爷的只想和心迹？

王爷拿出一张羊皮地图，指着图上的标志：“这里是陈国，这里是蔡国。陈蔡两国都是楚国连接中原窗口，可谓唇齿相依。不久前，大王终于找到合适的借口灭了陈国，看来大王对中原还是不无所图啊！”

观从看着地图，仔细分析：“中原诸国，原本依附于晋。若晋不举旗与楚抗衡，陈蔡两国纳入楚邑，只是迟早的事。有了陈蔡为前阵，继而问鼎中原才可进退无忧。”

“上次伐陈，本是囊中取物，大王为何还要声势浩大，亲率大军出征？”王爷看着观从。

“对付一个小小陈国，大王亲征，恐怕有多重含义。”

“请公子说说看！”

“这几年，楚吴一直相争，大王几次举兵，并无大获。所以，大王现在也很需要从北方这些弱小国家挽回一些面子，此其一。其二，大王久欲争霸中原，平常更无显赫北方诸国的机会，这次正好敲山震虎，为日后扫平道路；”

“那还有其三呢？”

“其三，当然与王爷也有一定关系。王爷虽为王亲，但大王对王爷始终心存戒备。陈蔡两帮，分则寡，合则众。大王即害怕王爷功高盖主，亦防备王爷权势过大。所以，陈蔡两帮，王爷始终只能取其一。”

“公子果然见解透彻，本王倒没有看错。”

“哪里，还是王爷英明。”

“好！本王今天再和公子好好喝上两盅。”

“多谢王爷！”

就在王爷与观从登高眺望，俯瞰陈蔡，畅谈未来之际。蔡国城中，一辆马车经过了长途的跋涉，停在相国公孙归生府前。

门前家奴进屋通报。使女扶着夫人和小姐从车上下来。

公孙归生和夫人，身后跟着公孙朝吴和家奴使女等，公孙归生和夫人迎上前去：“妹子！你们可是——受苦了——”“大妹子，路上辛苦了，快进屋吧！”

来者不是别人，乃公孙归生嫡妹，远嫁越国大夫常寿过的常夫人。此次千里投亲，也有两层目的，一是小女月娥与表哥朝吴年岁也都到了，当早日完婚了桩心事；二是楚吴相争，战火连连，越国也被卷入其中，饱受战乱之苦，常大夫常年在外征战，夫人携小女一同前来，也为躲避战乱。

常夫人从车上疲惫不堪地下来：“老哥哥！老夫人！我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了，只好来投奔你们了。”

“都别说了，快进屋吧！”公孙夫人上前掺着常夫人。这时，女儿月娥和使女冬儿也一起下车：“大舅、舅妈——”

朝吴这才上前：“姑妈！表妹！你们好！”

常夫人上前拉着朝吴：“好！好！终于又见到你们了。”

公孙归生吩咐道：“进屋说吧！朝吴，快安排把东西都卸下来——”

进屋歇下后，一家人都围坐在一起。公孙归生愤愤说道：“这个楚虔，真是个暴君。上次申地会盟诸侯，我们蔡国派去的上大夫观将军，居然被当场杀害，真是岂有此理。”

常夫人也是满腔怒火：“你妹夫上次代替越王前去，虽说算是留了条命回去，可也是被当着各国诸侯很很羞辱，回去又被越王当朝责骂。如今本来是楚吴相争，越国却被夹在中间两面受气，你妹夫又被越王派去帮着楚国攻打吴国，连死都死的毫无价值啊！”

公孙归生摇头叹息：“老妹别太难过了，你们来了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唉！不瞒妹子，我们蔡国，也是长期依附于晋楚之间，迟早也都是人家口里的一盘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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