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夜,滴漏滴出一片闲适,高天佑的心绪却不安稳。
仰躺在床榻上的他,回忆着义儿说的话,回忆着婉仪扑向他怀里的那一瞬。他的婉妹妹当真是又甜又软,好想再冲到她的面前抱一抱她。可是他又摇了摇头,我怎么可以不尊重我的婉妹妹呢?
脑子里闪过义儿的感情经历,不禁感叹。明明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世间事真是难料啊。怎么就不尽如人意呢?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总之他和婉仪是命里注定要在一起的,他这样想。
对婉仪的感情已不再是追求童年的快乐,而是思念,这一点连高天佑自己都不曾发觉。翌日,高天佑迫不及待来找婉仪。即便不能抱她,也很想跟她待在一起。
“哥哥,你今天陪我去逛街吧。”
“好。”高天佑欣然答应。
婉仪和高天佑出来玩的这会儿,正是长安城街市最热闹的辰光。长街两侧有大木搭起的板棚,也有小摊位,柑橘、饰品、瓷器、丝绸等等,令人眼花缭乱。道路中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婉仪和高天佑身后跟着一群下人,为人群添了一笔丰富的色彩。
婉仪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试图发现能让她感觉新奇的东西。饰品的摊位对婉仪有着非凡的吸引力,琳琅满目的钗钗环环,她恨不得全都试戴一遍。
一支银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它造型精巧,以兰花、蝴蝶以及牡丹花为中心,周边布满镂空的纹饰小孔,精美无比。高天佑看出婉仪非常喜欢此钗,便问摊主:“老板,这钗怎么卖?”
摊主笑嘻嘻地说:“少爷,您给小姐买,您看着给呗。”
高天佑示意义儿给银子,义儿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摊主,摊主便高兴地连连点头:“谢少爷,谢少爷。少爷、小姐真乃良缘。”其实这摊主并不认识婉仪和高天佑,只是见的人多了,根据他们的着装、出行的阵仗以及两人甜蜜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说好听的话总不会错。
婉仪拿着银钗转身就走,她陶醉于眼前的精美和获得美物后的喜悦,喜欢得不得了,仿佛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人们纷纷移向路边躲避,紧接着就是人们的嘈杂声甚至谩骂声。有人在街市骑马,马上就迎上来了。高天佑迅速做出反应,将婉仪拉到路边,护住了她。
骏马飞奔而过,这才引起婉仪的注意,心生一句抱怨:“什么人如此张狂?在闹市上骑马。”仍然靠在高天佑怀里的婉仪,似乎没当回事,没有知觉,片刻之后那么自然地离开他的怀抱,又继续快乐地玩耍。可是高天佑依旧回味着方才的亲密接触,安静而沉稳地跟在她身后,似乎是要更好地守护她。
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一定会买,开开心心玩了一上午的婉仪和高天佑收获颇丰,下人们当然是个个满载而归,幸亏随行的下人人手还算够。
回到李府的婉仪迫不及待将买到的饰品一一试戴,满足自己获得新物品的喜悦,更满足于在人前制造新的惊喜。比如,此刻的高天佑就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你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婉仪问。
高天佑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说:“哪有?我只看到如花儿般的美好容颜,怎么会有脏东西呢?”
“男人只会看女人的容貌,还会做什么?”婉仪不屑地说。
高天佑眼睛瞥向婉仪的发髻,看了一眼她头上的银钗,眼神又回到婉仪美好的容颜,低声柔柔地说:“我还知道,与金饰相比,婉仪更喜欢银饰。”
婉仪忽然焦急地抚摸头顶的钗子,急切地问道:“怎么?不好看吗?”
“怎么会?与华贵的金饰相比,银饰更符合婉妹妹的气质。富贵萦绕,却也超凡脱俗,有些微不食人间烟火。”高天佑凑到婉仪耳边,悄声说,“哥哥就喜欢这样的婉妹妹。”
婉仪慌忙间推了一下他,高天佑后退了两步。婉仪有些嗔怒地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高天佑则微笑着,整个人斜支在窗户边的长桌上,手里把玩着婉仪最爱的玉蝴蝶吊坠。
正当两人静静地沉浸在甜蜜里时,萧飞燕走了进来:“小姐,该吃午饭了。”
“好。”婉仪应着。
萧飞燕对高天佑说:“高少爷也留下吧。”
高天佑转向婉仪,笑着说:“婉仪,留不留我吃饭?”婉仪瞥了他一眼,边走着边无奈地说:“高大少爷,您是客!来吧。”
高天佑开心地跟了上去。
初春的午后,暖暖的阳光从镂花长窗中映照而进。吃过午饭,高天佑仍然没有走的意思,他陪着婉仪在房间里下棋。婉仪的棋艺向来一般,围棋学了几年,才勉强跟敌手对抗。可是象棋没学多久,她的棋艺真的是很糟糕。
面对着棋盘的她心慌意乱,偏偏高天佑在此时说:“婉妹妹的棋艺真是精湛啊!招招只蹩自己的马腿。”
婉仪闻听着他的讽刺,目光在他俊美的面容与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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