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辰深深地埋下头：“儿臣会将宋二小姐迎入王府，以平息众人悠悠之口......儿臣定当全力查寻幕后的主使之人，找出祸乱朝廷的真凶，此事虽难，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潜心查探，必然有迹可循。”
皇帝略感意外：“这么说，你已经是有什么线索了？”
君泽辰张了张口复又合上，一张俊颜写满了欲言又止，纠结半晌最终还是道：“儿臣现在没有证据，请给儿臣一些时日，容儿臣查验！”
皇帝看着他的样子，大概是也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沉默须臾，冷哼了一声：“姑且信你一回，你先下去吧，等回京之后朕再找你算账！”
君泽辰离开后，皇帝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扶住额头，神情萎顿，看起来疲惫至极。
大太监担忧地问：“陛下，您是不是头又疼了？要不要去请太医来？”
“不用了。”皇帝无力地挥挥手，“一个个的，没有一天让朕省心！”
他休息了片刻，感觉头疼缓和了些，强打起精神：“你去把左寒给朕叫过来。”
大太监担忧地劝阻：“陛下，您今日还是先歇息吧，这事也不是一时能解决得了的，您要注重自个儿的身子呀！”
皇帝却执意道：“去叫。”
大太监只得照办。
左寒来得很快，他一进门，正要行礼，便被皇帝抬手制止了：“好了好了，眼下这时候，这种虚礼就免了。”
左寒从善如流。他起身走近了一些，轻声道：“陛下召微臣过来，想必正是为了今日之事？”、
“是啊。”皇帝叹了口气，“今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左寒面色微整，缓缓吐口：“人祸。”
“果然你也这么觉得？”皇帝的心中更加宽慰了一些，“那离王的事呢，又是怎么回事？依你看，这事是冲着朕来的，还是冲着离王去的？”
左寒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轻声道：“其实皇上心中不是已经有了计较了吗？”
皇帝没有否认，离王出了这样的事，获益最大的只有一个人。
他长叹了一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朕心中确实有所怀疑，只是，太子的品性朕是了解的，他何时有了这般计谋，能将离王算计到这个地步？”
左寒道：“太子品性纯良，却难保他身边不会有心思深沉之人，出了不择手段的主意，连祭祀太庙这样的大事也敢拿来当做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角逐场。”
皇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目光冷了几分：“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杨嘉许，还未科考就迫不及待地当了太子的入幕之宾，一个个都当朕是傻子不成？”
左寒却道：“陛下，这件事，或许不是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皇帝倏地抬起头：“你已经查出什么了？”
“这倒是未曾，毕竟事发突然，如今也不过才过去几个时辰，微臣实在是没有这样的本事。不过......”他语气微顿，“微臣以为，祭祀的事全程由礼部操办，今日礼部尚书宋大人的女儿又离奇地出现，与离王一起被众人目睹，这其中是否......”
皇帝皱起眉头：“你觉得和宋修承有关？”
左寒轻声道：“微臣是觉得，和礼部脱不了干系。”
皇帝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面色严肃地问他：“你跟朕说实话，上次礼部郎中林显宗在家中被杀害的案子，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左寒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话：“微臣其实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本不欲现在就来烦扰陛下，只是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便想着，这两件事其中，或许有什么联系......”
他轻声道：“上次的案子，是离王派人做的。”
皇帝顿时面色一变：“什么？”
“居然是离王，朕原本以为此次他只是受害者，难道......”皇帝喃喃自语，脑中盘算着这几件事，脸色几经变化。
左寒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回去之后，皇帝很快就能查出来，替代林显宗位置的那个官员，是离王的人；也很快能查出来，离王曾在祭祀大礼的流程上做过手脚。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离王想把自己摘出去，营造楚楚可怜的受害者形象，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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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整天大动肝火、惊怒交加，第二日便又起了急症，再一次卧床不起了。
余下两日的祭祀事宜，全部交给了太子处理。
离王接连出错，皇帝最近对太子似乎愈发信任有加，大事小事、委以重托，太子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桩桩件件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在朝为官的都是狡猾成了精的人，心思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有了新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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