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画眉鸟。”
“是。”
郭怀谨把右手张开,身子朝着右侧上方,仿佛正在抚摸着一只画眉鸟。
“啾唔哦——啾唔啾唔——”
鸟鸣声清脆呖呖,仿佛是携着新春里的第一缕春雨来到了人们的身边。
带着一种生机和蓬勃的朝气。
让人无法拒绝。
让人心生欢喜。
“啾啾,啾啾,卟啾卟啾——”
郭怀谨又把左手张开,身子转向左侧下方,仿佛这里还有另外一只小画眉鸟。
“这就是两只画眉鸟,它们两个刚才啊,还说着话呢。”
“哦?它们都说什么了?”
“初次见面,你得相互打个招呼啊。啊,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郭德刚又戳了他一下。
“去!那是画眉鸟还是两个说相声的啊!”
台下的观众有的听懂了这个包袱,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的人虽然不是很明白“江湖人道辛苦”这一节,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感受到其中的笑料。
“哦,对对,是画眉鸟。这两个凑到一块儿,一个说,你好你好,另一个说,还不错还不错。”
“哦,就是见面问好。这两只鸟还挺懂礼数。”
郭怀谨一举大拇指。
“唉,人家懂得可多呢,毕竟是新社会下成长起来的好鸟。”
台下的人听到这话又是一阵哄笑。
“唔哦啾——唔哦啾唔啾!唔哦啾——唔哦啾唔啾!”
这声音略带一些急切和尖锐。
郭怀谨的手往下低了低,仿佛这画眉鸟随着他的动作就飞到了草地上。
“这鸟儿啊,看到了一只蚂蚱,跟另一只画眉鸟就说了,这是我先看到的,得我吃!”
随后他的音调又变高了,尖利地仿佛像烧开了水的水壶。
“卟啾,唔,呃唔啾——呃唔啾——呃唔啾!”
听着这声,任谁都能明白了。
这另一只画眉鸟是生气了。
“听了这话,另外一个可急了!都是一块儿飞到这儿的,也就前后脚的工夫,凭什么你先吃啊!”
“唉,它也有它的道理。”
“那可不是,这两边各执一词,谁都不让谁。可怎么办啊?”
郭怀谨向着观众的方向一摊手。
观众们也随着他的动作和问题不禁思考了起来。
此时,整个广德楼的观众没有一个溜号的。
一双双眼睛都粘在了郭怀谨一个人身上。
在一边儿旁观的张纹顺把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不禁在心里暗叹。
好孩子。
好苗子。
“后来这两只鸟儿想出了一个办法。咱们两个在这儿比叫!”
“比叫?”
“唉!比谁的叫声又长又响亮,谁胜了这蚂蚱就归谁。”
“好,那这比试就开始了?”
“唉,就开始了。”
观众们此时都两眼放光,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郭怀谨。
生怕错过他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
“啾唔啾唔啾唔啾啾啾啾——唔啾唔啾唔啾唔啾!”
一声鸟鸣,百转千回。
余音绕梁,悠扬万千。
那是一只骄傲机敏的画眉,它振翅飞到了更高的树枝上。
它身姿灵巧,慢悠悠地用它坚硬的喙梳理着自己流丽的羽毛。
它在对另一个不自量力的画眉挑衅。
“这只画眉说啊,你那什么跟我比啊,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嗬!这鸟懂得真多!”
“啾唔啾唔啾唔——唔唔唔啾唔啾唔唔呃唔呃!”
然而,它的对手也不甘示弱。
“另一只说了,你吹牛,我可不信!”
“是,这换了我我也不信啊!得拿出点儿证据来啊!”
“要证据?那您接着听好了。”
郭怀谨右手高抬,那右边儿的画眉就快速地连叫了几声,激越奔放。
“呃唔呃唔唔呃啾!”
郭怀谨右手落下,左手抬起,这左边儿的画眉也引吭高歌,激昂嘹亮。
“啾啾啾啾啾啾唔呃啾!”
郭怀谨的两侧嘴角更加往上提了提,看上去他仿佛在微笑。
实则他的双眼充满了犀利,正如那争食中的画眉鸟。
“唔呃唔呃啾!”
“啾啾啾啾啾噫啾噫!”
两只画眉鸟的叫声此起彼伏。
快时,如钢针铁线穿风而过。
慢时,如行云流水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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