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才能全都在商贾之道,商贾在于流通,没有流通二字,他纵有点金之手,也只能自怜自叹,叹苍天不公!”
虞世南说着唇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冷笑:“所以你回去要做好准备,确保益州境内不会有人成为他的附庸。”
“他那些兄弟无所谓,他们改变不了围堵的局势,主要是那些益州本土派!”
裴承先起身,笑着十分自信的说道:“请世叔放心,承先一定不会让诸位同仁失望!”
他已经与益州本土派的士族建立起了密切的合作关系。
那些人都要仰仗他裴承先吃饭,他裴承先就是益州的土皇帝!
裴承先的自信让虞世南放心了不少,叮嘱道:“那就早先准备动身吧。”
“是,世叔!”
时间转瞬即逝。
正月十一。
李恪大婚当天。
是日的早朝免了。
房玄龄、杜如晦依旧保持着习惯,天色未亮,就骑马不紧不慢的往皇城方向赶去。
一路上。
房玄龄大量四周,惊讶道:“今年长安的百姓元宵还没有来,就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
“未必。”杜如晦打量着四周,朱雀街沿街的店铺挂上了各色彩灯,周围一条条小巷中,家家户户门外也都一夜间挂起了彩色的灯笼。
上朝都不需要挑灯了。
杜如晦说道:“玄龄,你可别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们的百姓还没有富裕到如此铺张。”
“去岁年节当天,元宵当天后,百姓就将灯笼收起来了,这对于百姓来说,是家中为数不多的值钱东西了。”
“公道自在人心。”房玄龄感叹一句,这些时日,吴王大婚临近,可长安城内,关中的士族没有任何一点动静,大家都能闻到味儿:“有些人自以为高高在上,都说百姓愚昧,可其实百姓才是最淳朴善良的,他们绝大多数心中都有一杆秤。”
“愚昧用吴王的话来讲,不过是因为百姓获取消息的困难,消息闭塞不对称造成的罢了。”杜如晦说道。
“说到底归结为一个原因,知识对于百姓来说太昂贵了。”到底是当朝宰辅,说着说着,两人的话题就不知不觉,由点及面,涉及到了教化问题:“不久前,我父亲都还问我,开科举,朝廷为什么不能普及教化。”
“有那种拼音的识字方式,普及教化就十分简单了。”
“我当时对家父说,哪有那么简单,且不说普及教化的支出都可以拖垮国家,就是其中的阻力恐怕也大的吓人。”
杜如晦则似乎充满了乐观,笑着说道:“说道教化的困难,我倒是十分乐观。”
“噢?”房玄龄不解的看着老伙计。
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士族之所以牢不可破,其实说白了,就是士族利用知识的无价和昂贵,进行垄断罢了。
说白了,这种垄断和商贾上的垄断都一样。
涉及最核心的根本还是读书人嗤之以鼻的铜臭!
钱财被读书人百般唾弃。
可最终决定能不能学知识,接受圣人经义教化的,竟然还是钱财。
如房杜等看透了这其中逻辑和关系的人,对某些刻意杜撰出来,约束百姓,愚昧百姓的教条东西充满了嘲讽。
杜如晦乐观笑着说道:“我府中一年轻家丁,从小就不通文墨,可又一次,我无意间却发现这小子拿着一张恪报在看西游记。”
“这怎么可能,他不通文墨,如何能看得懂?”房玄龄诧异不解道。
“我同样也好奇这个问题,我就问他,怎么能看得懂?”
“这家丁告诉我,他拿着恪报,一边听街边说书人反复说同一段故事,西游记写的太好了,那些说书人都是一个字都不变的讲述,那家丁一边听,一边对照上面的字看。”
“久而久之,他竟然勉强能够粗粗读西游记,虽然字还认不全,甚至只认识能读出来,却不会写。”
“可难道这不是一种好的变化吗?”
“说白了,制约学东西知识的因素,还是缺少一种能够让普罗大众都接触的媒介,如果没有恪报,那个家丁就不会有接触知识的机会。”
“也就不会有好奇心去研究。”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生活中,处处都是文字,是知识,传播知识、圣人经义不再单单依靠书籍。”
“彼时百姓将不再愚昧。”
房玄龄陷入了沉默,一则小事,杜如晦看到了其中门道,他当然也看清楚了。
隐约仿佛有一扇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有一条门缝,透着光亮。
那就是他们这种人雄心壮志,心心念念追求的东西。
总有那么一些人,活着不是为了蝇营狗苟的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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