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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酒回到芙蓉山后,生活又变得与十八年前的每天一模一样,只是她每天都会期盼着三月十三的到来,因为她想去见一个人,一个初见时醉酒而不受待见的人,一个强吻自己的人,一个最后却莫名变了脸色的人。酒家、猪肘子、彼岸花、雨天、破庙、神秘人,姜酒每天都在想这些。
……
“师姐师姐,今年我也十八了,也可以和你们一起下山了,山下是不是很好玩呀,比起芙蓉山怎么样?”成年仪式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小道姑一脸好奇地问姜酒。“那是当然了,比起外面的世界,芙蓉山只是一隅,此次下山,你可要好好玩儿。”“好啊好啊,对了,老道姑说,最重要的是……不要和男人接触,师姐是这样的吗?”
“少听她胡说,估计是老道姑长得不好看,没有男人喜欢她。”姜酒抿嘴笑道。“哇,那师姐这么好看,一定很吸引男人吧。”小道姑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问道。“才没呢。”姜酒低头浅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手持骨扇,缓缓轻摇,好像……一个人贩子呢。
“那师姐呀,这次下山我可以跟你一起吗?我感觉她们去的地方都好无趣呢。”小道姑摇着姜酒的衣服晃啊晃的,一脸希冀的样子。“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但是不知道见不见得到。”姜酒前半句是斜着头对小道姑说的,后半句则眺望一个方向,轻声低语。
在老道姑老生常谈的一番话后,一群莺莺燕燕冲下山,路过铁索桥后便三三两两各奔东西,其中两个道姑选了一条向北走的路,只不过那条路只有她们两个。轻车熟路地走过一年前的路线,等到小贩的吆喝声渐行渐远了后,远远的便看到了那间酒家,它还在那里,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那里,对于这一点姜酒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近了,更近了,姜酒放轻了脚步。“风兮风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矣而矣而,今之从政者殆尔。”这熟悉的声音响起:声音颇有磁性,但却略带轻佻;语言颇为流畅,却略含慵懒。是他,一定是他,他还在这里,想到这里姜酒立马走了进去,后面的小道姑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若桃原本涣散的目光因为一道倩影的进入瞬间聚焦,只见其微微勾唇“姜酒,别来无恙。”“恩。”姜酒用手抿了抿鼻子,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开心到极点而不能控制自已的动作。“小二,来两份猪肘子,两盅酒。”姜酒拉着小道姑坐了下来,朝内堂娇喝道。店小二毛巾一甩,“小道姑,这次可带够了钱财,可别又叫公子给付了去。”“放心,如果猪肘子比上次软糯,酒比上次的香,本姑娘还给你赏钱。”店小二“嘿”地一笑转身忙活去了,没多久端着东西上来了。“两位姑娘,您们的菜。”
“啊,小师姐我可喝不了酒,我吃猪肘子就行了,你还是把两盅都给喝了吧。”小道姑哪里敢喝,苦着脸连连摆手。“你可也十八了吧,喝点儿酒怎么了?”姜酒将推过来的一盅酒又推了回去。“可是,道观的那些老道姑说了我们不能喝酒的。”小道姑吓得又推了回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对了,那边的那位你会说吗?”姜酒朝若桃问道,在她眼神威胁之下,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好吧。”小道姑嗫嚅着,自己将酒移了回来,生疏地倒上,犹豫了半天后像是赴死一般闭着眼睛眯了一口。“啊,好辣。”小道姑吐了吐舌头,眉头紧锁。
“花满牵你倒是聪明,晓得眯一口,一年前的今天你师姐我也是坐在你这个位置,我可是眯了一大口。”姜酒轻笑一声,夹起猪肘子就往嘴里送,味道比以前更淡了,但是鼻尖绕缭的香味却愈发浓郁了。花满牵也学着姜酒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吃,越到后面吃的越大口。“我说,你们两个看着娇小无比,怎知胃口连我都不及你们。”若桃摇了摇头,挥着他那招牌性的骨扇坐到姜酒身边,边走边一阵调侃。“要你管,本姑娘这叫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本就不是淑女何必要装作矜持的姿态,取悦男人吗?”姜酒撇了撇嘴,用筷子指向身边的若桃“牵牵,这家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不过你可要小心这只狐狸,他可能会把你卖了,去年我就是被他骗走的。”
“啊?小师姐,那你还介绍给我认识?”花满牵嘴巴撑得老大,“不过,小师姐你不觉得他很俊秀吗?就像,就像女子这般。”“咳咳……什么女子这般,在下这叫眉目清明。”似是戳到了若桃的痛处,他只能干咳一声。“哎,若桃,今天继续带我们去那个地方吧,牵牵她听了后挺想去的。”若桃思忖了一番,点了点头“好吧,今天去应该没事。”在姜酒的催促下,二人很快将东西吃完,叫来店小二付了酒钱后还给了小费,乐的他殷勤地将若桃的马给牵了来。
若桃首先上了马,在姜酒俏脸微红下将她拉了上来,摆在怀中,就欲去拉花满牵。“若桃哥哥,我可以坐前面吗?坐后面好怕摔下去。”“呃……”若桃挠了挠头,看向怀中的姜酒。“让她坐前面吧,我不可不怕坐后面。”姜酒像是不在意地说道。就这样,一男二女三人骑着马消失在街道尽头,空气中留下了花满牵欢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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