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农令官署在未央宫安门外的安门大街上。
因为靠近禁宫，这个地方基本都是行政官署。
大农令作为主管财政的部门，官署的形制低调中带着奢华。
陈午勒马停在官署前，却发现无人出来迎接。
安逵立刻道：“侯爷，这……小人昨日就来告知过官署各大小官员，今日侯爷要来官署，他们怎么不出来迎接？”
陈午冷笑一声，还能是什么？瞧不上他这个驸马呗！
“无所谓，进去吧。”
陈午带着人进入大农令官署，发现内部非常大。
除了正堂是长官办公休憩的位置，左右也设置了很多办公区给属官使用。
等到陈午步入正堂，终于看见有人在里面等候，正是太仓令张茂。
张茂一见陈午进来，赶紧作揖行礼道：“见过大农令，下官等候大农令多时了。”
陈午看了他一眼，大农令职位一直空缺。
此前应该就是这张茂代行大农令职责，作为五令之首，太仓令主管皇家粮仓，权利很大。
陈午没理张茂，而是跪坐到自己的主位上。
看着张茂道：“大农令官署衙门，共计大小官吏几十人。”
“怎么只见到张太仓迎接本官，其他人是死了还是残了？”
听到陈午的话，张茂心中咯噔一下。
人人都说堂邑侯尚了长公主馆陶之后，行事低调，为人懦弱。
怎么今天听这话的语气，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呢？
张茂立刻道：“大农令恕罪，其他属官公务繁忙，进来赶上秋税，所以……”
陈午看着他，冷笑一声，“是吗？公务繁忙，所以无暇迎接长官？”
“秋税还没开始征收，税收之法都遵循旧例，他们在忙什么？”
“难不成本官的这些下属，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在思考怎么调整国家赋税制度？”
“这是一个属官，该干的事吗？”
张茂闻言冷汗都下来了，他已经明白过来，陈午这是来者不善。
而且看陈午这样子，哪儿有半点懦弱之气？
浑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张茂双腿都忍不住打颤。
他还从来没遇见气场如此强大的上官，哪怕见到丞相刘舍，都没让张茂压力这么大！
陈午看张茂还在发愣，又道：“张太仓，本官请你把衙署内大小官吏都召集到院中开会。”
说完还看了一眼他办公桌旁堆积如山的账册。
这一眼，又让张茂的冷汗浸湿了后背。
衙署内官员都说要给这位靠着女人上位的侯爷下马威，所以把大汉三年的账册都搬了出来。
但如今张茂看陈午行事，不禁暗自感到害怕，恐怕这回衙署众官员，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
大农令官署大院中，除了今日休沐的，站立了大小官员一共二十六人。
郡国诸仓农监、都水共六十五长和丞，在郡国办公，只有年末才会入京见一见陈午。
如今秋高气爽，但正午时分，日头仍然毒辣。
众官员站立在太阳中，身上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流。
衣服湿透后贴在身上，导致浑身发痒。
陈午则找了个凉快的位置坐着，还让人搬了桌子泡了茶。
此时只见他悠闲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才对着众人道：“从本官命太仓令请诸位来开会，到现在人到齐，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看来诸位大人的确公务繁忙。”
面对陈午阴阳怪气的话，众人都没有反应。
只有一人，梗着脖子道：“侯爷久居高位，不事政务，自然不知道大农令官署掌管全国税收，账目繁多，大小事宜也复杂。”
“说实话，如今这点时间和人手，的确不够。”
陈午在人群中找到说话的人，发现是个佝偻着身子的小老头。
不仅满脸沧桑，头发还很稀疏，看起来起码有六十多岁！
陈午不禁有些愕然，大汉的官员这么大年龄还不退休吗？
这么想着，陈午直接道：“这位大人，贵庚啊？”
那小老头愣了一下，没想到陈午开口却先问他年龄。
低着头道：“下官今日四十有二。”
噗——
陈午口里的茶直接喷了出去！
四十二？会计的工作这么摧残人吗？
听闻现代的会计和程序员，是头发最难保住的一批人。
怎么大汉的会计也这样？
四十二折腾的跟六十二似的！
陈午这一刻忽然觉得这小老头也许说的不是假话。
他是真的很忙！
这么想着，陈午便道：“你是何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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