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吱——
吱——！！！
很多辆车接连停在土坑边上。
警局所有人纷纷跳下车，包围过来。
“古，古岚昕？！”蒋超指着坑内的活人，忍不住震惊。
“别过去！”
乐天堂及时伸手阻拦。
土坑边缘的石块儿危险滑落下去。
同一时间，整个戏台周围滋滋滋地燃起了寒光闪闪的冷焰火。
咻————叭！
咻咻咻——————叭——！
一颗颗烟花冲上黑色天幕，炫然炸裂。
哐啋哐啋哐啋哐啋……
两具穿着红色戏服的尸体怪异地动起来。
哀婉尖锐的女声突然开唱：“落~花、满天蔽月~光……”
白色骷髅像提线木偶一样随着姿势牵扯。
沉重的头饰，近乎要压断他的颈椎。
“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甩袖，轻屈“双膝”，跪步。
“帝~女、花带~泪~上香……”
慢步“走”到“驸马”另一端，拜天，“愿~丧、生、回谢爹~娘……”
掩袖回望梁子安，“我偷偷看，偷偷望——”
转回叹息，“他带~泪~带泪暗悲伤……”
慢步哀怨，“我半带——惊——惶~~~~，怕驸~~马惜、鸾~凤配，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仍有人形的“驸马”梁子安闭着眼睛，头颅微微垂吊，青白色的死人脸上闪着幽幽的地狱红光。
诈尸般地走动两步，凑到骷髅新娘面前表态：“寸、心~盼望能~同、合葬……”
大开长袖，扶住新娘的肩膀，做出凝望状，“鸳鸯侣~相偎傍——”
指扫整个戏台，“泉~台~上、再设新房——”
两具尸体同时，左右做出相同的甩袖屈腿动作，“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呐阳门巷~~~~~~”
哭，相望而泣。
“哎惜~~~~~~~”
骷髅新娘撤步，理袖，垂头哀唱：“花~~~~~~者、甘殉葬——”
“花、烛夜~~~~~~”
愧向梁子安，“难~为~驸、马~饮、砒、霜~~~~~~~”
驸马撤身，大义凛然，“江~~山~悲、灾、劫~~~~~”
躬身作揖，“感、先、帝~，恩千丈——”
走位，扶着骷髅新妻，“与妻~双双叩问帝~安————”
骷髅撤身，哀痛拭泪，“唉盼得~~~~~~~~~花~烛共谐白发————”
怨指花烛，“谁~个愿~看，花烛翻血浪~~~~~”
哀唱走位，“哎，我~误君~累、你~同~埋~葬，好应尽、礼揖花烛深深拜————”
举杯同驸马，“再合卺交、杯、墓穴作新房，待千秋歌赞、注~驸马在灵~牌~上~~~~~~~~”
一对“新人”互相走位相拜，旋转，哀望……
咔哒，哐！
两具尸体突然对着供台前重重跪下，音乐停！
空气中还残留着哀婉如泣的唱腔，呜呜咽咽。
古岚昕……
不，是方明妃。
她穿着华丽的戏服，同时也是古典婚服的“长平公主”，慢慢抖袖，踮着脚尖一点一点往戏台中央蹭去。
转身，面对土坑上的一圈特殊观众——开、唱！
“落、花~满天蔽、月光……”
嗓音婉转动听，步态优雅迷人。
不加粉饰的唱腔，可谓深深地扣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冷烟火仿佛在为她喝彩，天空中炸裂开更绚丽的烟花。
没有任何噪音能遮盖掉她的天籁嗓音。
“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帝~女、花带~泪~上香……”
“愿~丧、生、回谢爹~娘……”
之前的骷髅如同连砖都算不上的烂泥块儿。
而方明妃的身姿和步态，堪比这世上千年难现的美玉。
令人痴迷……
“我偷偷看，偷偷望——”
“他带~泪,带泪暗悲伤————！”
“我半带——惊——惶~~~~，怕驸~~马惜、鸾~凤配，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凄诉间，摄人心魄的哀唱，霍地戛然而止。
方明妃很不痛快地摇摇头，抖抖袖，突然遥指乐天堂。
“都怪你！”
气闷地在两具跪尸前来回踱步。
“要不是你，我这出好戏，又怎么会只能排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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