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手的银子还没有捂热乎,刘钧又接连拔出大笔的银子出去,十万两银子被拔下去支付给湖广各府县和农民签订的定购粮的定金,十万两是虎头堡各工坊的原料采购款,二十万两给新招募的士兵的安家银,盐场开工建设和招募工匠拔付三十万两,然后还有一大笔是给傅山运送入京的。
又是整整三十万两银子。
花钱如流水。
刘钧前段时间入川缴获分得的那几十万两价值的战利品缴获,还有军工坊军械的十余万货款,以及盐场的百万股银,奖券的十万收益,转眼间,又都哗哗的淌出去了。
刘钧的帐面上一下子又空了,九头鸟只剩下了一批财物还在陆维章和赵桢两人手里寄卖。那批财物估计还能为九头鸟带回三十万两左右的银子,但一时半分还不能立即变现,需要时间。
好在大笔的银子花出去后,一切都已经上了轨道。
不过外人并不了解刘钧的真实情况,如郧阳巡抚朱大典,他紧盯着刘钧。没有看到刘钧那一笔笔的巨额开支,只看到了刘钧的应城盐场,一下子套到了百万两的银子,又发行奖券,一次又得了十万两现银。
看着刘钧大笔大笔的进项,朱大典这个雁过都要拔毛,地皮都要刮三尺的著名贪官忍不住了。
这个刘钧短短时间就进项一百多万两银子,而他做为刘钧的上司,难道不应当分一份好处吗?哪怕就是拿一成,也是十多万两银子啊。
而且朱大典现在急缺银子,他把刘钧裁撤的郧阳兵都招募进抚标营,又额外招募了七千多人,使自己的抚标营达到一万三千人,重新恢复了当初郧阳兵马的规模后。麻烦也随之而来了。
虽然手下有着四营兵马固然很威风,可要维持这样一支军队也不便宜的。
原来郧阳兵一年粮饷要二十余万,每月都要两万多两银子。而现在朝廷根本没钱粮可支付,一切得靠自己想办法。朱大典这段时间四处搜刮,可郧阳的府库早就在熊文灿和杨嗣昌之时,就为之一空了。
现在朱大典还勉强能供应这些抚标营的粮食,可等过段时间,到了发饷的时候,如果朱大典拿不出银子来发饷,那么轻则这标营难以继续。重则可能发生闹饷甚至哗变的情况。
朱大典自己倒是很有钱,虽然他出身贫寒,可这些年担任地方大员,贪了不下百万家财。但让他从自己口袋里拿钱出来养兵,那他是绝不愿意的。
“刘钧不是刚募了十万两饷银吗,既然是募饷,那这募来的银子当然得有抚标营的一份。”说话的是朱大典的儿子朱万化,这也是一个很勇猛的年轻人。和他父亲一样,他也早眼红刘钧募集的那十万两饷银了。
不过朱万化还算知道刘钧不是一般的总兵。并不太买他老子的脸面,因此也没敢说刘钧募集的饷银得归巡抚调拔,只说也有他们抚标营的一份。
论理来说,确实应当如此。这银子既然是打着募捐助饷的名头。那么抚标营做为郧阳镇的一支兵马,饷银当然也应当有他们的一份。
“郧阳现在有兵马十营,刘钧镇标四营游击二营,某抚标四营。那么这十万两饷银。也应当按此各营均分,刘钧该拿出四万两银给我们抚标营。”一名抚标将领说道。
朱大典点了点头,他也不奢望能把那十两银子的调拔权拿到手。但他起码得拿到自己的那一份。
他甚至没要求一半,只要求按营均分,只拿四成,想来刘钧不可能连这样的要求都拒绝。
朱大典没有派人去传刘钧来拜见他,他派自己的儿子朱万化亲自去刘钧的总兵府见刘钧。
总兵府中,刘钧亲自见了朱万化,认真的听了朱万化转达朱大典的话。
“抚台大人的这个要求很合情也很合理。”刘钧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抚台大人有所不知,这次发行的奖券发行二十五万两奖券,奖金十七万五千两,然后又有印刷发行宣传等各项成本开支一万五千两,因此最后的收益是六万两银,而不是十万两!”
朱万化一听,连忙道,“这帐不对吧,中奖者不是还都交了税金吗,两成的奖税,就是三万五千两啊。”
刘钧微微一笑,“公子也知这是奖税,那这笔钱自然得上交朝廷的。”
“上交朝廷?”朱万化愣了一下,然后一副你骗鬼的模样,募捐来的饷钱居然还要上交朝廷,这糊弄鬼呢。
“税是税,捐是捐,这是两码事情,可不能混为一谈。”刘钧却是丝毫不理会他那副怀疑的表情,继续道,“巡抚大人的意思本帅明白,这笔助饷捐款当然有抚标营的一份。不过我们郧阳镇兵马五万,抚标营一万,另外各营四万,六万两银子各营均分,巡抚大人的一万抚标营是一万二千两,这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正准备派人送过去,既然朱公子来了,那么你就直接签收领回去好了。”
“一万二千两?不,不不不,这个数字不对,不是这样算的。一共十多万两银子,就算扣除掉零头作你的发行花费,那还有十万,郧阳十个营,我父亲手下四个营,当得四万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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