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着指头算算,又拿不大准地问:“今个儿是初五了?”
“回奶奶,正是呢”锦之心中略一算,点头应道。
“那满打满算,还有十日就是进宫选秀,婆母既然身子不适,表姑娘那边咱们就得多花些个心思,怎么说也是婆母的娘家侄女,不能怠慢了去。”苏礼对这个一窍不通,心道看来要回家一趟,瞧瞧苏禅都准备了什么才好。
转念又一想,找苏禅去问这个似乎不太合适,于是吩咐道:“锦之你出去备车,咱们去瞧瞧外祖母,好一阵子没去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有没有恼我。”
文府离着沈家较苏府更远一些,但按照京城的大小来说,这几家算是离得近了。苏礼的马车刚在府门口停稳,里面就呼啦啦涌出十来个婆子媳妇,上前挑帘子的、放踏脚的、搀扶胳膊的,更夸张的是,竟然连藤椅都抬到门口的马车前,里面还铺着厚实的坐褥。
苏礼看着不禁失笑:“也只有外祖母能弄出这样的排场来。”
一路被抬入正房的花厅 ,文老太太就已经一口一个心肝地出来,拉住苏礼上下打量:“我的儿啊,不怪道你母亲每次来都唉声叹气的,你这也着实是太瘦了。”
“最近天热,又总是吃什么吐什么,所以瞧着是消瘦些。”苏礼笑着说,“咱们进屋坐着说话。”
“身子不好就在家好生歇着,还来看我做什么”文老太太埋怨着。
“您要这么说我可真是无地自容了,虽说是来看您,可我也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儿要求您帮忙呢”
“看你这孩子,自己人有什么求不求的,只要能帮得上,自然是没得说。”文老太太闻言嗔怪道。
“这不是马上要选秀了嘛,我婆母的娘家侄女这回也要参选,我也不知道都有什么规矩,该置办什么物件,苏府那边都在为三姐姐忙活,我寻思着去问也不合适,只好就来找您指点了。”
“原来是这事儿。”文老太太的神色微微有些怪异,但随即就吩咐身边儿的丫头道,“冬梅,去书房五斗橱的第一个抽屉里,拿那张红底儿洒金的笺纸来。”
“那笺子上都列得详细,你回去照着置办就是,数量样式都是有定制的,但是质地和用料却是不碍事,只要不越矩违制,就都行的。”文老太太将那笺纸递给苏礼,而后挥退屋内的下人,这才低声道:“江南严家出事了,消息这会儿许是还没正式传过来,不过我也提点你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吧,严若双,这回是不可能中选的,最好的结果,就是严家的案子不株连,这样她好歹还能留个活路,不然若是发配或是送去教坊,那可真真儿地不如被处死算了。”
“严家出事?什么事?”苏礼闻言当即紧张起来,不管怎么说,严家是沈母的娘家,古代的姻亲关系是一张巨大的网,也是一把双刃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不是什么夸张之词。
“你放心,还牵扯不到沈家,要是真的说起来,圣上这回下决心处理这个毒瘤也是为了保全沈家,严家的触手已经开始朝京城内深入,虽说目前还不知与沈家有没有关系,但毕竟是多年的儿女亲家,沈家不管是被拖下水还是被算计利用,都不是圣上想要见到的。”
“若是真能这样最好,只是婆母那边……唉”苏礼叹了口气,婚后这半年多的时间,她觉得自己叹气的次数,比以前的总次数还不知要多多少,“不管怎么说,准备也都是要准备的,希望不会把严若双牵扯进去才好。”
从文府出来,苏礼还有些难以置信,这严家她虽然不很是了解,但也没听说有什么遮天的权势,怎么竟至于闹得这般厉害。
她暂且压下满心的疑问,领着丫头回家,先去探了沈母,见她虽然醒了,可还是恹恹地靠在床头,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娘,可觉得好些了?”苏礼连关心了几句,沈母都没精打采地没什么回应,只好说正事道,“娘,再过几日就是选秀,您身子不好,这一应的操办,媳妇就先看着安排,然后您最后把把关,您看如何?”
“这样极好,也亏了你能替我分忧。”沈母闻言,这才抬起眼皮看向苏礼,“我如今也是能享到儿媳福分的人了。”
“为娘分忧是媳妇应尽的孝心,那媳妇就先去准备了。”苏礼在这儿呆着也无话,就借口去做事起身告辞。
丫头将苏礼送出院门,沈母才从床上撑起身子,笑着说:“若双,出来吧”
严若双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也笑盈盈地说:“还是姑母知道心疼我,只是不知表嫂会不会舍得花钱。”
“不碍的,到时候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衣裳、首饰就跟她说,她难道还能不给你做不成?”沈母满脸小算计后的得意,“当初她家里陪嫁那么丰厚,宫里又赏赐了许多,外头还有庄子放租收钱,那家底儿厚着呢可你看她平时的吃穿用度,也就是个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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