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
夜晚的街道上,空荡荡没有行人。
唯有街头一家专门售卖桃符、八卦镜、石敢当等各种辟邪商品的“凌霄阁”亮着灯。
年轻老板拿着一卷书籍,躺在躺椅上悠闲地看着书,身侧的水壶在暖炉上突突冒着水汽,茶壶里清新的茶香袅袅升起。
店铺两侧挂下帘子,将货柜上的商品遮挡的严严实实。
“嗯!?”
陆渊眉头一挑,抬眼看向门外,只见外面有一穿着粗布麻衣的村妇背着个包裹,怀里抱着个婴儿在门口徘徊。
“大姐,有事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起身微笑着问候。
“店家,我是来省城投奔亲戚的,不过眼下天色已晚,找不到地方了,我能不能在你这里歇歇脚?”
村妇手臂轻轻摇晃哄着婴儿睡觉,略微腼腆地提出请求。
“你一个妇道人家还带个孩子,出门不容易,进来喝口水吧!”
陆渊扫一眼婴儿,邀请妇女进屋,洗了个杯子给她倒上一杯热茶。
“谢谢店家,您是个好人。”
妇女围炉坐下,端起水杯吸一口,十分感激,“这年月像您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你过奖了。”
陆渊抿一口茶水,很自然地问起村妇的来历,“大姐打哪来?怎么一个人带着孩子出门?现在四处打仗,兵荒马乱,外面可不安全。”
“我是打金陵来的,家里男人早前被拉壮丁上了战场,从此再也没有音讯,公婆前不久也去世了。”
妇女神色黯然地讲述道:“今年有旱情,家里收成不好,我干脆带着囡囡逃荒出来,想着来省城投奔亲戚,找个安稳工作赚钱将囡囡拉扯大。”
“如今活着确实不容易。”
陆渊感同身受地点点头,接着冷不丁地夸赞道:“你家囡囡真乖,不哭也不闹。”
“囡囡从出生时就很乖,从不会让我烦心。”
妇女低头看着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嗯,是个好孩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半响过去,妇女起身对陆渊深深一躬,“店家,今天多有叨扰,我也该离开了。”
陆渊把书一合,书籍上显露出“茅山治邪秘本”六个泛黄的大字。
他盯着妇女,严肃地说道:“大姐,阳人留人间,阴人去阴间,你既然已经歇息够了,就早日下地府投胎吧,不要再在阳间逗留了。”
妇女十分错愕,“店家,你在说什么?”
陆渊从柜台中取出一面照妖镜递过去,幽幽地说道:“你仔细看看自己的脸!”
妇女接过镜子一照,只见镜子里的自己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胸膛上有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正涓涓流血。
“啊!!”
妇女被吓得尖叫一声。
陆渊淡淡道:“你再看看你的孩子!”
妇女闻言,慌乱地掀开襁褓,躺在里面的女婴已是一具已经腐烂十分严重的尸体,依旧如同活着一般酣睡,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囡囡!!”
她如遭雷击般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遗失的记忆在脑海里涌现。
那日她带着囡囡逃荒出来,在半道上遭遇一伙马贼,随行的人全部被杀死,她和自己的孩子也不例外。
只是她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强行遗忘掉死亡的记忆,按照既定路线来到省城。
最终被陆渊戳破她这点可怜可悯的幻想。
“大姐,你们母女已是死人,当早日下地府投胎。”
妇女失魂落魄地说道:“可我找不到下地府的路,至今也没有阴差前来勾我们母女的魂!”
“跟我来吧,我来给你指路!”
陆渊关上店门,领着这对母女一路来到院里,只见院里摆着满满当当的纸扎品。
他拿罗盘一算,确认阴位。
用金银桥在阴位上搭建出一条奈何桥,又在桥头点起惨白的蜡烛,烛火幽绿,形如鬼火。
在桥底下用火盆焚烧纸钱。
烟气袅袅!
布置完成,陆渊对惊愕的村妇缓缓说道:“大姐,带你家囡囡去投胎吧!”
“店家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妇女给陆渊深深鞠一躬,抱着婴儿抬脚一步步走上纸扎的金银桥。
这金银桥用纸扎成,活人踩上去会直接踩塌,而亡魂踩上去却如履平地。
很快,妇女就登顶桥面。
这时,桥对面出现一座若隐若现地雄关,有重兵把守,上书“鬼门关”。
妇女见状,感激地对陆渊又是深深一鞠躬,接着直接下桥消失在鬼门关当中。
金银桥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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