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毒计,但同时也是一个阳谋,让人挑不出毛病。
皇帝已经退让一步了,这么好的建议,难道要再次拒绝?
于情于理,都无法反驳和拒绝。
三王都沉默了,从政治关系上看,三者是一个整体,相互抱团取暖,以夺位为终极闯关目标。
但是同时,这种关系也是建立在各自的实力之上,如果失去了对封邑的掌控权,那就不是抱团取暖,而是在一起闯关的时候充当僚机,输了下场悲惨,赢了也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还不如呆在封邑里混吃等死,自保有余。
三王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也有自己的谋划。事实证明,不管多么精明的人,在利益面前都会陷入一个叫做人性的暗坑里,怎么都拉不出来。
就比如现在的三王,各自沉默,都想着该如何保全自己的封邑,顺便把另外一人推下水。
“几位王爷,可有决断?不知道谁愿意为朕分忧呀?”杨沐扫视了一眼,道:“愿意贡献出封邑的人,朕也不会亏待,赋税仍然可以获得一半,若是有心为官,可以到朝堂之上谋一个官职。”
三王心里暗暗嘀咕,谁要你的官职了,王爷当得好好的,在封邑内就如土皇帝一般,过得比你还潇洒,傻子才上当。
“陛下,臣的盘城贫瘠,水利不通,又地处最南方,不利于变法的推行,请恕臣无法为陛下分忧。”盘王率先站了出来,利益攸关的时刻,他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先把自己撇开再说。
“臣的泽城亦多有不便,西陲边境经常遭受流匪山脉的掳掠,恐怕力有不逮。”
“陛下明鉴,沂城亦不堪重负。”
对于盘王的率先甩锅,泽王和沂王暗骂一了声,然后也先后表态。
杨沐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事关国运,现在全国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你们,所以你们更要甘于奉献,勇于牺牲,做党的好……总之,这事容后再议,几位王爷多在城中逗留几日,到底让哪座城池试点,你们自己琢磨,朕就等着好消息了。”
“是!臣等……遵旨。”三位王爷一脸苦,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封邑!
三王退去之后,杨沐又跟六部重臣讨论了一阵,话题主要聚焦在巨额赔偿和两座城池上,该如何处置,如何治理,一些小细节上都要有一个规划。
一直到午膳时间,此次商议才结束,群臣告退,杨沐让卫忠全与司马宏两人留了下来。
“陛下,老臣有一事不解。”卫忠全说道。
“哦?说来听听。”杨沐饶有兴致。
卫忠全顿了顿,说道:“以如今朝堂的局势,陛下要么维持与几位王爷之间的平衡,要么就不计后果以铁血手段见三王镇压,为何单单挑出一座封邑,如此蝇头小利,岂不是既激恼了他们,又无甚收获?”
杨沐会心一笑,道:“所以,爱卿是觉得,朕这次鲁莽了?”
“臣不敢,只是觉得有欠妥当。再者说,几位王爷在皇城留几日,肯定会暗地里弄些小动作,联合朝堂中的官员反对变法,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对,臣也这么觉得。以臣的性子,干脆直接将那几个什么王爷拉出去剁了,一了百了!”司马宏也在一旁插嘴,他整个早上都皱着眉头,对几位王爷的意见大得很。
杨沐摇摇头,无奈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变法损害贵族的利益,阻力肯定不小,但是两位爱卿想想,若是自己是三王中的一个,该如何自处?”
“这……”卫忠全张了张嘴,沉吟了一下,道:“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如果准许朝廷官吏在封邑内推行变法,等于是自掘坟墓,反正只是三选一,不如让……”
突然,卫忠全声音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子一亮,大呼:“妙!妙计!此乃阳谋,三王必定会因此争吵不休,离心离德,甚至反目为仇!”
杨沐道:“那两位爱卿觉得,三王中到底谁的威胁最大?”
“这个嘛……泽王昏聩,沂王缺乏大局,只有盘王,才能虽不出众,却善使阴谋,在各大门阀中颇有人脉,辈分上又是陛下的皇叔,难以对付。”
杨沐点点头:“那好,明日朕就请太后帮忙,邀请泽王与沂王进宫赴宴,给他们一个向太后诉苦的机会,朕再念及一下兄弟之情,偏袒他们一些,一起将盘王挤出来。”
“呵!如此,明日过后,盘王可就急得跳脚了!”卫忠全爽朗大笑,道:“原来陛下早就心里有了计较,是老臣僭越了。”
杨沐摆了摆手:“爱卿一心为朕分忧,朕之大幸,苍国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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