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堂前。
沈万三站在雪地里，抬头看着门厅上“慈悲堂”三个木拓大字。
“我是为世子爷赚银子。”
“发不发财的，咱从不赚昧心钱。”
“朝廷拿银子替百姓买粮，咱们卖粮收银子，很合理吧？”
穆忠一丝不苟地点头：“合理合理，你快回去算账吧。”
沈万三抬头看了他一眼，赶紧裹紧自己的小貂裘。
“穆管家，你太凶了！”
穆忠：？？？
他一直和煦微笑。
到底做什么天天说他凶！
……
晚上在正厅替徐光启接风。
林妹妹在病中，并未赴宴，穆皙叫厨房专门为她做了些清淡的送去。
徐光启和沈万三赴宴。
散席的时候，徐光启和沈万三听说府里来了一位神仙一般的姑娘，一个劲给穆皙敬酒。
还劝他多去林姑娘院内走动走动。
穆皙对此，多喝了两杯酒。
然后。
把他们轰走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
……
雪连绵不断。
仿佛老天爷的棉袄漏了一个窟窿，棉絮不断地往下掉。
开始有灾民涌入都中，被拦在神京城高高的城墙外面。
穆府。
丫鬟小厮们照例一早就在园子里扫雪。
年级沉稳些的仆从，则爬到屋顶上清理积雪。
从一开始对雪的新奇，到现在每个人脸上渐渐浮现忧愁。
“这雪真的闹灾了。”
“外面也不知道怎么严重了，老天爷可别再下了，给老百姓留条活路吧。”
“神京城里那些皇亲贵胄怕是永远也体会不了这样的苦，咱们都是世子爷捡来的，吃过苦，现在一看到这样的大雪就害怕。”
“雪灾，水涝旱灾……哪一个不要百姓的命！”
“左右咱们穆府是不怕没粮食吃的，就算这雪下半年，咱们都不怕。”
“也是咱们运气好，遇上世子爷了。”
……
下人们既担心外头的灾情，又庆幸如今自己能待在穆郡王府里。
穆皙经过的时候，偶尔听到下人们的议论。
神京城的雪积的有三尺多（一米）深，厚一些的地方人踩进去，就能没过顶。
这样的状况，穆皙粗粗一想，就能猜到外面的灾况。
“穆管家。”
“派人去直隶把夫子接回来。”
“是，奴才这就着人去接。”穆忠二话不说，就安排去了。
如今要出城，在雪地里行走已很艰难。
但必须去接老夫子。
不然。
老头子会在直隶把天嗨翻了。
那么多灾民，他可不得带着人造反吗？
穆皙是很了解他的。
……
安排好接人的事情。
穆皙就吩咐下去，府内上下一概闭门谢客。
于是。
工部几位小职官上门来求见穆世子的时候，全被门子挡了回去。
“这下可如何是好？世子爷在养病，根本见不到人。”
“要是得不到点子，回去户部吏部那起子人又该说我们藏私。”
“好不容易这两年他们客气些，咱们处理职务时得了许多方便，真要回到从前吗？”
……
这几位便是之前工部尚书李茂和差去其他各部走动的职官。
几人照前两年那样去走动，却发现这回情形完全不同以往。
户部吏部那些人明里暗里的打听，见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态度一下就变了。
几人回来一商讨，才发觉事情不对劲。
再一回想。
以往他们去各部行走前，穆世子都要同他们聊天讲事情。
而后他们去各部行走，说话行事每次都分外妥帖。
这是得穆世子提点啊！
只是世子爷说话滴水不漏，竟让他们一直都未察觉他在帮他们。
如今可好。
没了世子爷的提点，他们自己那些见解，人家根本瞧不上眼。
“你们想李大人为何叫我们去各部行走？”
“是要我们维持各部良好，方便咱们工部行事。”
“这趟差事，咱们要办砸了。”
几人缩在穆府大门前的石狮子旁，一个个愁的跟大头菜似的。
“眼看着北部闹了雪灾，房屋桥梁压垮，道路损毁也不知凡几。”
“先不说百姓，那些桥梁道路都是要咱们工部遣人去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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