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门,都能听见里面的人大哭大骂:
“啊啊啊,老天爷啊,欺负我啊,医院欺负我老婆啊,啊啊啊,怎么可能是这样呢,啊啊啊,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怎么就死了呢,啊啊啊,有根啊,他们治死了你,你快点起来给我报仇啊啊啊啊……”
也不知道这老太婆在这儿是骂了多久了,从玻璃门里望进去,能看见好多人围着看,医生护士似乎试图和她说话,她完全不理,只知道坐下地上大哭,旁边还有穿警服的人在抱臂看着。
茹玥走到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后面响起脚步声和熟悉的说话声:“……你自己去说,你先通知,我们可以给你们家属一点时间去认一下,其它的事情还需要调查,抓紧时间,我们忙着呢!”
茹玥回头,看见肖军和另一个警察,一左一右拉着唐自红那个再嫁的渣男——蔡贵根往这边来。
茹玥就顿住脚步,把围巾又拉上一点,停在外面。
肖军应该是没看见她,直接擦肩而过了,去拉开玻璃门,另一个警察把蔡贵根推了进去。
门里那尖厉的哭声传出来,还有一个医生的声音夹杂在里面:
“……简直是无赖!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救不救治病人啦?你们把人送来的时候都已经不行了,我们不给救还不行,非要我们救,救了没醒,你非不肯我们拿掉氧气,拿掉了氧气你干脆说是我们治死的,我可告诉你,你这么无赖没有用,我们都是按照病人情况治的,你儿子自己喝酒过量,引起的心肌梗塞,救不回来了,怪得了谁!”
也有一个护士嗓门大起来,和旁边的人解释:“太不讲理了,闹了一下午了,上午就跟她讲,人不行了,死了,她非说没死,要不是大冬天,这都要臭了,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护士还把手里的一个记事夹子拍的“砰砰“响:“哎,你自己看,警察在这儿呢,你儿子自己生病,关我们医院什么事儿啊!那,要求抢救的字是不是你签的,赵二毛,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一个扎着酱红色围巾的老太太在地上左摇右摆的晃动:
“不是!就是你们治死的!警察在我也不怕,就是你们治死的!我又不识字,你们非要我写我才随便写的!我儿子送来的时候脸红扑扑的,他就是喝了一口酒,怎么会死呢?啊啊啊,我可怜的有根啊,可怎么办啊,你死了我指望谁啊啊啊!”
旁边的警察还站出来说话:“老同志,你别闹了,要都像你这样,人家医院还工不工作了?你这样不讲理,我们要拘留你的啊!”
老太太勇猛地骂人:“我呸!你们这些狗崽子!你们是非不分,帮着医院欺负我,啊啊啊……”
就在这时,肖军走了进去:“别吵了,谁是蔡高楼的亲属?”
肖军这个人严肃起来,那张小眼睛黑脸还挺有震慑力的,坐在地上的老太婆也安静了一下,转过脸看着他。
茹玥趁乱也走了进去,正好看见那个老太婆转过来的脸。
哎哟,高颧骨吊梢眼的,很凶。
怪不得茹新骂她是老巫婆,还别说,所谓相由心生,到了六七十岁,一脸刻薄相的人,心会好到哪儿去?
肖军又喊一声:“问你呢,蔡贵根,谁是蔡高楼的亲属?带你来医院就是找人的,赶紧的,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就得回局里调查了!”
地上这位叫赵二毛的老太婆立马爬了起来,对着蔡贵根拍大腿:
“贵根?你到哪儿去了!你们这一个个的,大过年的不着家,出事了,你兄弟出事了,他死了,有根他死了,被医院治死的啊啊啊啊,你赶紧拉住这些医生讨债啊啊啊啊!”
蔡贵根有些惊诧。
但他转头看看后面的警察,去拉住了赵二毛的手:“妈,你别吵了,现在,现在我需要你作证啊,不然警察要抓我走了啊,妈,初一晚上我在家的,是不是?是不是?”
赵二毛两眼哭得通红,颧骨顶着的两块地方也很红,但她瞪着儿子一下,马上骂起来:
“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警察要抓你?抓吧抓吧,你在家也是白吃我的米,啊啊啊,有根总算有点良心,却死掉了,你这么个坏东西,成天给我找事,还弄一个扫帚星回来,你却不死,你怎么不去死呢,啊啊啊啊!”
老太婆说到这儿,倒是真的伤心了,这次的哭喊就没有那么尖厉了,而是呜呜呜的。
一旁看着的人都议论纷纷。
肖军推了蔡贵根一下:“别浪费时间,你不说,我就说了,但是我说的话,你这次可能要在拘留所呆很久。”
“我说我说,我来说。”
蔡贵根对着肖军点头哈腰。
一转头,他扶住拍大腿的老娘:“妈,你别骂了,你再骂,我都要被你骂死了,我跟你说一件大事,你要挺住啊!”
赵二毛抬手抹一把泪,指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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