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靺鞨人肯定不会遵守十五天的约定的!”副将低声道。
“这我知道,但那是新罗人需要操心的事情了!”高舍鸡笑道。
身为高句丽世代豪族,高舍鸡很熟悉这些靺鞨人,他们素来反复无常,不可信赖,在靺鞨人的词典里,抢劫和战争是同义词,在新罗人的土地上他们抢新罗人,在高句丽人的土地上他们就抢高句丽人,如果没有人可以抢劫,他们就互相抢。所以这些靺鞨人在野战中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关键时候他们会站在谁一边。如果把他们运过汉江去,这样他们至少可以给新罗人找些麻烦。
离开河边的码头,与自己的卫队汇合,高舍鸡跳上战马,踏上归途,道路上是深深的车辙和无数的蹄印,那是大军留下的痕迹,这一次虽然没有攻下述川城,但也将新罗人在汉江两岸的国土扫荡一空,就不用担心这些鼠辈给围攻平壤的唐军运粮了,可以专心解平壤之围了,想到这里,高舍鸡紧绷的双颊松弛了几分。新小疙瘩
“三郎,三郎!”
前一秒还在熟睡,下一秒他就惊醒了过来,王文佐醒来的那一瞬间,右手便下意识的抓紧了枕下的佩刀,当发现床前的是崔弘度,他身上的肌肉才松弛了下来。
“什么事?”
“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崔弘度神色严肃,没有回答王文佐的问题。王文佐跳下床来,捡起披风裹在身上,跟着崔弘度走出门外,院子里风在轻轻的叹息,远处的某个角落传来猫叫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王文佐看了崔弘度一眼。
“你到房顶上看看!”
登上房顶,夜风伸出冰凉的手指,让王文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旋即他便僵住了,只见远处呈现出一个个火点,仿佛夜空中那永远也数不清的繁星。
“是靺鞨人?”王文佐的嘴巴有点发苦,还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应该是!”崔弘度的声音也有点低沉:“刚刚风往这边吹,还能听到些声音,现在风向变了,所以——”
“双倍岗哨,派出哨探!”王文佐打断了崔弘度的话:“天亮后那个城主就会来找我们了,这碗饭还真不是白吃的!”
王文佐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浇灭喉咙中的干渴,他躺上床却无法入睡,索性翻身起来,拔出佩刀放在膝盖上,用研石打磨起来,直到刀锋足以剃须,方才还刀入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天亮了,外间传来各种嘈杂声,最为刺耳的是猪垂死的尖叫声,老兵们都知道这是大战前的信号——在古代肉食可是十分珍贵的,只有大战前的勇士才得以享用。
“靺鞨贼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王文佐盘膝坐在床上,佩刀横放与双膝,神色威严:“昨天夜里,我已经看到四处火起的情况,本欲出兵讨贼,但不识路径,所以只好等天明再说!”
“是,是!”使者赶忙应道:“在下已经带向导来了,还请上国王师出兵讨贼!”
“光有向导是不够的!”王文佐摆了摆手。
“那还要——”
“马!”一旁的崔弘度接口道:“我听说贼子多为骑队,进退自如,而王师多为步卒,如何赶得上?”
“这个——”使者露出难色:“属下只能回禀主上,还请二位见谅!”
“无妨!”王文佐笑道:“若是没有战马,驽马和骡子也行,至少可以驮运甲仗,否则披甲而行,哪有余力杀贼?”
“是,是!”使者干忙应道,他小心的弯下腰,后退了几步,退出门外方才转身离去。
“三郎,你真的打算帮新罗人打仗?”崔弘度问道。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我为客,彼为主,没有新罗人的帮忙,我们就是瞎子、聋子,更不要说粮食、驮畜了,而且靺鞨贼也是高句丽的藩部,若是能有些斩首,也可以向上头报功。”
崔弘度点了点头,双唇紧闭,作为副手,他很清楚他们为何要冒着极大地危险进行这次远征,一句话——军令如山:苏大总管已经兵临平壤城下,大唐与高句丽的战争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百济唐军若是坐视不动,那就是无视军令,慢军之罪,所以王文佐他们必须与高句丽人交锋,无论是胜是败。
隆隆隆!
雷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王文佐推开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变黑了,乌云遮挡了天空,两只燕子低空掠过房檐,院外传来新罗女人的叫喊声,她们在忙着收回晒场上晾晒的芦苇,以免被接下来的大雨浇湿。
“要下雨了!”崔弘度面露喜色。
“不错,真是天助我也!”
天空乌黑,细雨下个不停,淹没了马蹄声,模糊了每个人的面容,俘虏们死气沉沉,步伐踉跄地拉着啜泣不停的孩子,他们之中仅有少数成年男性,多半是伤残者和祖父辈的老人。乞四比羽抹去脸上的雨水,战马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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