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随处满,流乱逐风回。
纷纷扬扬的雪花,打着旋儿的从天上掉下来。
寒风冰冷刺骨。
外面裹着件厚厚的棉大衣,头上戴着个狗屁帽子的朱雄英,双手抄在袖兜里。
身后傅让和四名锦衣卫身着便衣贴身跟随。
另外的十余人则扮做路人,分散在朱雄英周边四五步范围内。
“小公子,刚刚派去跟着那妇人的兄弟回来禀报说。”
“妇人在斛斗巷,跪求一个算命先生用她的血,在白布给她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现在那个妇人抱着她的孩子向着太平里去了。”
“血写的‘冤’?太平里?”
朱雄英听了锐利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寒芒,吸了吸鼻涕道:“那个为富不仁的奸商是不是就在太平里?”
“是的!”傅让点点头答道。
“滋溜!”
天太冷,朱雄英实在認不住又吸了吸鼻涕,抽着鼻子冷声说道:“咱们也去太平里。”
“这个狗/娘/养的奸商咱一定要给收拾喽?带路!”
“诺!”
傅让听了也是寒着脸走在前头,大步向着太平里方向走去。
太平里位于护城河的大中桥边上,跟中枢衙门所在的西长安街不过就隔了条护城河。
从这里去江宁县的白鹭洲也算不得远,通济门也与其隔河相望。
住在这里的人虽然不能与建康城里的王侯相比,但是同城中的百姓比起来也算是非富即贵的人家了。
自大明立国以来,太平里一带也是属于商品繁华之地。
这不,虽然寒风呼啸,天上还飘着指甲盖大小的雪花。
但是架不住此处人流量大呀。
冰天雪地里,这里的大街小巷还是挤满了不少卖东西的小商小贩。
一些出来买东西的人家撑着伞,还在风雪里同商贩们讨价还价了。
“咦,这不是林家嫂子吗?你,你怎么又来了?”
“林家嫂子!”
“......”
人流如梭的街道上。
那个抱着孩子尸首的妇人,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双目无神的穿梭在人群中,向着一座门梁上写着‘陈宅’的高门大院走去。
周围有熟识她的人向她打招呼她也没有理会。
离着‘陈宅’越来越近。
一个在‘陈宅’对面摆摊卖‘鸭血粉丝’的小老头,看到走来的林家娘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走上前道:“林家媳妇儿,你怎么又来呀?”
妇人没有应声,只是木讷讷的抱着孩子向前挪着步子。
小老头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
笑眯眯的转向她抱着的孩子,从衣兜里摸出一小块麦芽糖,递给那孩子,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道:“狗娃子,来,刘爷爷给你糖吃...”
“咦,拿着呀?”
“狗娃子,狗娃子,狗...”
忽然,时间如同定格一般,小老头手上拿着的麦芽糖‘啪’一下就掉到了雪地上。
“造孽呀,造孽呀!”
小老头突然脸色大变,在那里喊着。
最后却也只能是望着对面的‘陈宅’无可奈何。
如此举动自然引来了周边一些熟识林家媳妇儿的人的注意。
他们跟着跑过来,看着林家媳妇儿怀里抱着的狗娃子紧闭双眼,面色蜡黄苍白的模样。
一个个都倒吸了口寒气。
这娃子是死了呀!
“唉!”
很多人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普通人的命有时候就是那么不值钱。
面对陈家这样的富商巨贾,像林家媳妇儿这样的,想要跟他们较量真就是撼树蚍蜉,不自量力。
可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嘲笑她。
所谓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
何况死了丈夫又死了儿子的林家媳妇儿。
这个时候,她做出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他们都能理解。
“啪!”
突然,众目睽睽之下。
被人叫做林家嫂子或者林家媳妇儿的妇人,面色苍白地走到‘陈宅’前直接就跪在了雪地上。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把儿子的尸首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身边,泪流满面的轻抚着儿子稚嫩苍白的面庞。
接着就见她从怀中摸出了那张用她的血写着的大大‘冤’字的白布,双手使劲儿的将白布举起。
那用血写成的‘冤’字,在飘飞的白雪中,是那样的猩红刺目。
“嘎吱!”
大门紧闭的‘陈宅’突然大开。
几个青衣小帽的陈家家丁,簇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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