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生活向来是温馨而平静的,冬日里又清闲,言睿去了私塾,苏映寒便搬出上面已经蒙了灰尘的木琴来,教言瑾儿弹琴唱曲儿,言瑾儿自认为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也不指望着要靠这个吃饭,便不乐意学,只是坐在旁边听着。
竹篱笆被人轻轻的推开了,只听有脆生生的女娃儿的声音唤道:“瑾儿在家吗?”
言瑾儿慌忙走出去瞧了,却是邻居家的柳芽,正笑嘻嘻的望着她,“我要到镇上去卖花,你同我一起去吧?”
言瑾儿瞅了瞅自家院子里开的正盛的几株茶花,“我去跟娘说一声,你等我会。”说完便一溜烟跑进了屋子,跟苏映寒说了,苏映寒又跟出来帮着搬了几盆茶花,看着言瑾儿和柳芽一道搭了旁人家的驴车去了镇上。
两人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花市,在那里把带来的几盆花都卖了出去,柳芽就带着言瑾儿乱逛起来,此时已近新年,镇子上相当热闹,买货卖货的人往来不绝,言瑾儿还是第一次来这儿,看着这个也新鲜那个也稀奇,最后才把过年用的干果点心和年画桃符之类的买齐了,两人才抱着这些东西说说笑笑的走回村子。
到了腊月二十四,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要‘扫尘’,为的是除旧迎新,拔除不祥。苏映寒先将家里的床铺家具遮罩起来,然后用头巾将头包好,用扫帚将墙壁上下扫干净,言瑾儿则负责擦洗桌椅,冲洗地面,两个人直忙了个人仰马翻才把家里彻底打扫干净了。
言睿回来后,言瑾儿忙在家里唯一的那张书桌上铺了宣纸,看着言睿毛笔一挥,写了一副对联出来,言瑾儿羡慕的紧,前世每次过年时,春联都是买的,如今自家写了,竟是别有一番趣味。
这幅对联上的墨迹还没有干透,就有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来请言睿执笔写对联,自然每家都是带了东西来的,或是一包点心,或是一把干果,几个鸡蛋,不拘什么,言睿都是很乐意效劳的。
贴上喜庆的对联和年画,再把苏映寒特意剪的窗花贴好,又在门前挂了往年常挂的大红灯笼,便只等着除夕了。
除夕那日,言家人“接灶”、“接神”、烧轿马,又洒酒三杯,送走灶神,还要祭拜祖宗,可是因为言睿不是本地人,只冲着家乡的方向摇摇的拜了拜,吃完团圆饭,言睿笑着从自己的束休里拿了几个铁钱给言瑾儿当做压岁钱,其实他们家最有钱就属言瑾儿了,她卖茶花已经攒了许多,可是言睿作为长辈,还是要象征性的给一点的。
接过压岁钱,言瑾儿便笑着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肩膀上坐着烁烁,它一看到桌子上放的各样干果儿,眼睛直发光,在得到言瑾儿点头的回应后,立即就把自己埋进了一堆干果里面不肯出来。
田楼村是个很古老的村庄,连村子里最老的老人也不知道这村子到底有多少年了,村子里的习俗传统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新年也是要过完了正月十五才算彻底的过完年,十五这天,言瑾儿找了一个半长的树枝,用麦秆和柴草绑在树枝上,在里面放上从柳芽那儿要来的几个爆竹,再用细绳子捆起来,做完之后便藏了起来,以防被自家老爹瞧见。
到了晚上,言瑾儿悄悄的取出来,藏在背后溜出门去了,走到大道上,看到整条路上都是火光,或大或小,煞是好看。
柳芽已经在路旁等着了,手里也拿着一截树枝做成的火把,两人分别把各自的火把点着了,高高兴兴的跟着一众男孩子往前走,柴草里的爆竹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就像前世的鞭炮一样,据说这样做是要把灾病给送走,顺便震吓一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哟,这不是言家的丫头,你到这儿干什么来了?”田家媳妇正帮着自家小儿子拿着火把,一回头就看到了言瑾儿。
这人是她家的房东,也是她家那片田地的主人,想当初租她家房子的时候就狮子大开口,想敲他们的竹杠,要不是言睿看中了那院子是在个僻静处,又足够大,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家的银子进了她的口袋的,最可恨的是这人每次去她家的时候都会顺手捞点什么,让言家人恨的牙痒痒的,因此言瑾儿也不怎么愿意搭理她,只举了举手里的火把。
田家媳妇看了又叫喊起来,仿佛想向全村的人炫耀她那大嗓门,“你一个丫头来凑什么热闹!难道你娘就没告诉你女孩子家来了是晦气吗?”说着又撇嘴,“看你娘也是个知书识礼的,怎么就生不出个儿子来!”
言瑾儿听了那话恨不得上前去质问她知书达理跟生不出儿子来有什么关系?可这话不是她一个孩子能说的,更何况她本来就是瞒着爹娘出来的,不好张扬,便低了头走到另一边去,也不接话。
可是田家媳妇并没想就此放过她,竟然抱了孩子跟过来,听到她手里的火把里也有响声,便凑上去问道:“你的爆竹是从哪儿弄来的?不会是偷的吧?你爹可是咱们私塾里的先生,难道就没教过你……”
柳芽被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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