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在山上转了一圈以后,回到山洞口,把草苫子按原样盖好,然后从葫芦里放出悍马,抱着馒头上了驴,从城门回城。
把悍马放进葫芦里,倒也不是她有先见之明,而是李家的院子着实小了一些,才两三天的功夫,悍马就憋的不行,非闹腾着要么给个宽敞的地方,要么进葫芦。切,她们李家住在那个院子都几十年了,从一开始就这么点儿地方,她去哪里给它找宽敞的地方呀。
纠结了半天,胜男还是把悍马丢进了葫芦里,对家里人的说法便是放到了衙门的牲口棚。
李正义这两天正忙着养伤和训儿子,对这些驴呀猫呀的根本就没有上心,只要女儿能好好当差,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喵呜!”主人,不回县衙吗?
立了大功的馒头,也颇为自得的窝在主人香香软软的怀里,懒洋洋地打着哈欠问道。
“先去小狗子家,”胜男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过,需要王家人的配合,“等处理完他们家的事情,咱们再回衙门,呵呵,我还有要事要办呢。”
“啥要事?”
被憋了好几天的悍马,终于能在大道上撒欢儿,只见它打了两个响鼻,撒开四只蹄子“咵哒咵哒”的一溜儿小跑直奔县城大门。
“恩恩,咱们以后安身立命的大事!”
胜男刚才看了那些荒山,心里也有点小想法。前天去姐姐家的时候,来姐儿就拐弯抹角的提醒她,别傻呵呵地听父母的摆布,也要给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其实,来姐儿说这话也是为了妹妹好,没嫁人的时候有些话她不好意思说,嫁了人后见识的也多了,胆子也大了许多。再加上她实在看不过父亲为了家族的传承,而牺牲了可怜的妹妹。
如果是五丫的本尊,估计也会这么想。但如今的情况,占据五丫身体的是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首先,胜男感觉自己占据了五丫的身体,对本尊的父母也有愧疚,另外,她虽然和父母待的时间短,但是老爷子和老太太对她真的很不错,人总是要将感情嘛;第二,她来自现代,根本就不想像真正的明朝女人那样,早早的嫁人生子,再说了,不嫁人又如何,君不见现代的单身贵族多么的逍遥;第三,她出身警察世家,也喜欢当捕快,既能自由自在的生活,还能为百姓伸张正义,何乐不为呢?!
不过,来姐儿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虽然她不想借此要挟李家给她多少补偿,但是她也要为未来的生活做打算。李老爹也好,老家的老爷子也罢,都嘴上说要给她多少多少嫁妆或补偿,那些都是有条件的呀,万一她当不上捕快,自己年华老去却没有任何依仗,那岂不是很凄凉。
另外,就算是她当上了捕快,那时李家还有这么多银子补偿她吗。昨天她也凑巧听到父母的谈话,听那话里好像家里的铺子经营不好,家庭财政出了问题。
所以么,趁着现在手里还有分红银子,她准备先置办一些产业,手里有田,心里不慌么。就算不是留后路,也能让自己活得更轻松一些。
“什么,你想买南山的荒地?”
王主簿听了胜男的话,有点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
“哦,那个就是南山呀。”胜男回到县衙后,就找到负责民田赋税钱粮的主簿王大人,她把自己在城南看到的荒山描述了一下,便问这几座荒山是官田还是民田,如果是民田,她就找田地的主人去谈,“没错,王大人,小的想问一下南山的荒地是民田还是官田呀?”
“那里是匪窝,你不知道吗?”
王大人嘎巴嘎巴嘴,他肯定觉得眼前的小捕快脑子被驴踢了。
“我知道呀,那不是以前嘛,现在南山的贼窝不是被李捕头烧了么?!”胜男心里翻了白眼,你的脑子才被悍马踢了呢,你们全家都被悍马踢了,心里骂着但脸上依然堆着笑:“呵呵,王大人,您看……”
“哦,好,你知道就行,”王大人合上嘴巴,切,知道了还买,脑子果然被驴踢了,他清了清嗓子:“恩,南山的荒坡尚未买卖属于官府,登记在册的是十二顷,包括几座山之间的几块山荡地和河滩地,赋税么,就按‘铁地’算。”
“赋税?铁地?呃,王大人,您能说的详细一点么,小的有点不太懂!”胜男脑子里一片茫然,什么铁地呀,干脆说值多少钱,每年交多少税不就完啦。
“那好吧,老夫就好好给你说道说道,”王大人擦擦胖脸上的汗,然后拿出一本册子,“咱们大明朝每年的赋分夏税和秋粮,夏税呢包括米、麦、钱、绢;秋粮么有米、钱、绢。田地分上中下三等九则,按田地的面积收取。民地上者曰金地,以二百四十步为亩;次者曰银地,以二百八十步为亩;又次者曰铜地,以三百六十步为亩;下者曰锡地,以六百步为一亩;最下者曰铁地,以七百二十步为亩……”(摘自《山东通史明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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