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听到声音,身体禁不住一震,她忙回过头挤出几分笑意,对来人行礼说道:“二少爷,是您呀!”
“田姨娘,爹不是把你们赶出来了吗,你怎么还不去梅水镇投奔三少爷,反而还敢在镇子里招摇?”
魏二少爷二十左右的年纪,五官倒也周正,只是一双眼睛似乎没有焦距一般,飘来飘去的四处乱看,显得有几分轻浮。他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锻直裰,手腕和脖子上滚着白色的皮毛,腰间缀着一块玉佩,怎么看怎么像富二代。
“姨娘,咱们走吧!”
魏良没有搭理来找茬的二少爷,他接过伙计递过来的包装盒,搀着少妇就要走。
“哎,三弟,你当了仵作,脾气见长呀,见了兄长居然不见礼,”二少爷伸手拦住他们,脸上阴阴的笑着,“哼,下九流就是下九流,戏子养出来的就是念了圣贤书也是枉然呀,好好的读书人不做,非要和死尸打交道。辱没了祖宗,竟然还有脸回来。三弟,你别妄想啦,如今父亲都被你气病了,过年你也别想再进家门,更不要想着还能祭祖!”
魏良冷冷的看着他,听了他的话哼了一声:“你放心,我回来不过是接姨娘和妹妹走的,而不是趁过年来求得原谅。还有,验尸官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我凭本事吃饭,总好过一些躺在父祖的功劳簿上做废物的纨绔强。前朝宋大人官居三品,人家读过的书肯定比你多,不也是经常和死尸打交道?!你能说写出《洗冤集录》的宋大人,也是辱没了祖宗?!”
“你……”魏二少没想到一向书呆子一样的小三儿,自从被自己踢下河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畏畏缩缩,口齿也伶俐起来,他狠狠的瞪了魏良一眼,然后笑道:“宋大人当然没有辱没了祖宗,人家做的是提点刑狱司,而不是仵作。嘿嘿,三弟,你想当小‘宋慈’恐怕没有机会了哦,入了仵作行,就是为兄想保举你当刑名师爷,你也没有资格啦!”
“呵呵,这就不劳您操心了,二少爷,您奚落也奚落了,威风也抖过了,我们可以走了么?”
魏良很想狠狠的揍眼前这小子,但是目前他的力量太小,还不足以和魏家抗衡。打他一顿报了当日之仇,可姨娘和妹妹怎么办。惹不起,他只好先忍着。
“切,你当我愿意教训你呀,要不是看在是我弟弟的份上,我还懒得搭理呢。”魏二少见臭小子低了头,便越过他冲里面喊道:“吕掌柜,本少爷订的东西做好了吗?”
魏良强忍一口气,扶着生母绕着魏二少走了出去。看了半天戏的胜男则伸伸懒腰,继续转头来看首饰。
嗐,家大斗争多呀。她来玫瑰镇的这段时间,没少听下人们说镇子里的故事。这个魏家也是颇有说头的,书香门第,父祖都是举人老爷,三个儿子也是秀才,唯有庶出的小三儿,生母出身卑贱,虽然也进了学,但是不思进取,放着科举不考,非要当仵作。
仵作,在当代也算是法医吧,那也是司法工作者,福利和地位有保证的公务员,可在古代却是没人干的贱业,只有贫苦人家的孩子实在没法子了才去干。
谁像魏家的三少爷,放着锦衣玉食的少爷不当,巴巴的跑去跟仵作当学徒。被赶出家门也正常呀。
胜男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却不知道她的未来与刚才的少年竟会有那么多的故事。
在伙计的推荐下,胜男给姐姐买了一副银手镯和耳坠子,给娘买了一根梅花银簪子,付钱的时候又想起新添的弟弟,便又买了一个银锁头。
“唉,银子坚挺,也禁不住花呀。”
胜男摸摸干瘪的荷包,有点肉疼的把首饰收好,坐在铺子里等李信来接她。
腊月三十,李正义一家坐着马车回来了。算起来,像捕快这样的小吏是没有年假的。有人说过,古代的公务员,最幸福的要数宋朝,工资高、带薪假也多,人家换算过,北宋的公务员一年的带薪假几乎比现在的公务员还要多;最惨的要数明朝的,工资低,假期少。洪武年间,官员一年只放三天假,后来才慢慢的有了年假。
但这也是官员,小吏们可没有这么多讲究,没有所谓的休息日。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县太爷都休息了,衙门也封了印,留两个门子看大门,其他的捕快、班头都放假回家过年。
李捕头更是不用说,他提前和知县请示好,把值班的门子安排妥当,便收拾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带着一家人回老家过年。
下午,胜男窝在床上看小巧帮她做衣服,馒头懒懒的靠在她的怀里,外面的小孩子们则吱呀怪叫的放着鞭炮,骑马打仗。
“馒头,你最近好像又胖了呀?”
胜男无聊的点点馒头的小脑袋,她真怀疑馒头是猫吗,怎么一个月的时间就长了这么大。刚捡回来的时候,馒头也只有耗子般大,可如今却像只成年猫。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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