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木屋一旁空地上n个成堆的粮食山,对魏良说:“你知道自从你考中举人后,咱们家光赋税少交了多少?”
“呃,这些都是?”
魏良顺着老婆的手指,看向最边上一堆粮食,惊诧的问道。
“嗯哼!咱们名下可是有三十多顷地呀,扣除掉优劣田的差异外,需要交税的有二十多顷。而去年的秋赋一亩地五斗粮食,你算算咱们省了多少?恩?”
“咝,一顷地是一百亩,一亩五斗,二十多顷那就是——”魏良随口算着帐,算到最后,他睁大眼睛颤抖着指向粮食小山,见到胜男点头后,感慨万千的说道:“乖乖的,一个举人的身份居然能省这么钱,难怪人家说什么‘书中自有千钟粟’了,也难关这些人会拼了命的考科举呢。就算不能‘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家里免除的赋税和徭役,也能价值不少!”
“切,谁给你说这个啦,”胜男一巴掌拍在老公的腰上,气鼓鼓的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没用?没用的男人能给我省下这么多粮食?”
“那,那我也没有挣多少钱呀?”
魏良被老婆夸得有些飘飘然,嘿嘿,没想到在胜男心里,他的形象还是蛮高大滴。
“走,你来看看这个,”胜男似乎下定了决心,无论采取什么手段,一定要让老公心里没有一丝的自卑与失落。她双手抱住魏良的胳膊,半拉半拽的揪着他一起来到木屋里,从卧室的柜子里掏出一个带锁扣的木盒,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几张纸丢给魏良:
“给,看看吧,这都是什么?”
“咦?合作协议?你和常家合作开玻璃作坊?”魏良在路上就听说了许多关于胜男的故事,好像她这些日子过得还蛮丰富的,如今见老婆拿出一打写满黑字的白纸,便好奇的接过来逐张看着。
当他看到日期较新的协议书后,再仔细读了里面的条款,颇有几分疑惑的问道。
“没错,咱们的砖窑不是还闲着嘛,还有外面的那些砂石什么的,我都算到股份里,”胜男站在魏良身侧,指着里面的细节解释道。
“老婆,我离开家的这些日子,你过得很精彩嘛?”
魏良看完这些契约、银票,酸酸的说道。
胜男扶额,“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玻璃是谁造的?城里的铺子用的是谁的房子?”
几乎用吼的说完这些,胜男见老公似乎还有话说,便一摆手:“别告诉我玻璃的方子是我发现的,老大,如果不是你懂藏文,那本日记估计早就被我当垃圾丢啦,哪来的什么千金配方?!”
“那么也就是说,我对你、对这个家还是有用的,对吧?”
魏良揉了揉鼻子,再次确认道。
“有用!非常有用!”胜男见老公终于听进她的话,把落榜的事丢到了一边,听了他的问题后,忙点了点头,非常确定的告诉他答案。
“嘿嘿,那就好!”魏良心里的包袱终于卸下了,便开始讲起自己路上的见闻,想到刚刚碰到的话痨车夫,他略带几分调侃的说道:“唉,你是不知道呀,我居然被一个车夫怜悯、教育了呢。”
接着,他便把车夫的自说自话对胜男学了一遍。
胜男听了这话,也笑得不行,更忘了提醒老公,他现在是举人不是白丁,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车夫可以肆意谈论的。
这不是她有阶级观念,而是在大明,这就是社会规范,也是大家认可、维护的东西。她和魏良都不是土著,骨髓里也没有什么特权等级,但如果今天这样的情况被其他人看到或者听说了,人家除了笑话车夫粗鄙没见识之外,还会鄙视魏良的不自重与自甘****。
夫妻两个把话说开之后,胜男见魏良满身的疲惫,便去窗外踩水车给他准备洗澡水。缓解疲劳的生命水,外加活血养颜的玫瑰精油,让魏良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至于他失去的体重,胜男早就下定了决心,争取一个月就让他回复原样。
洗完澡,换了衣物,魏良和胜男手拉手来到田姨娘的院子。田姨娘和秀姐儿见了魏良后,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哭诉离情。
当田姨娘听说魏良落榜的消息后,倒也没有过分失望。就像所有人想到的一样,魏良还年轻,他爹魏老爷也是三十多岁才中的进士,这次考不好,还有下次不是?!
“对了,明天你们给祖宅送个信儿吧,老爷一直等着呢!”
田姨娘想得比较周到,其实她也知道,儿子和儿媳有多么不待见魏家的每一个人。
“好,还是姨娘想得周全,我一会儿就让人送信儿吧!”
胜男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无比唾弃,哼,现在离考试结束都有半个月,附近就有赶考的举子,魏良的情况,恐怕他们早就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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