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冤枉赵太太了,赵太太早就想向老公抱怨,这杨家都快成方家人的后花园了,男的在衙门掺和,女的在后宅也不安定,弄得她接连赔了两家陪嫁铺子,再这么折腾下去,自己的嫁妆都要弄光了。
只是,最近几天杨知县为了公务,已经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白天更是见不着人影,作为聪明的女人,告状也要挑时候的不是?!
杨知县忙什么呢?
求雨!
按照山东的习俗,农历五月十三日是雨节,传说这天是关老爷磨刀的日子,一般这一天都有雷声,正是关老爷霍霍的磨刀声。这天往往下雨,所以民谣唱道:“大旱不过五月十三。”如果五月十三这天不下雨,而且骄阳似火,说明这一年一定是大旱之年,那就要求雨。
而现在还不到五月,却旱情已显。
“去年冬天滴雨未下、片雪未落,如今开了春,也是只见阴云不见雨水,恐怕今年又是大旱之年,”冯师爷主管钱粮,他家里也是祖传的师爷,对农业、钱粮、赋税非常了解,最近半年来的气象让他很不安,“现在正是小麦浇返青水的时节,如果再浇不上水,恐怕——”
“浇水?拿什么浇?”说话的是方举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人长得有点胖,个子也高,看起来到有几分大汉的模样,和他举人的身份不太相符。他拿着一把纸扇把玩着,听到冯师爷的话,有些不屑的说道,“梅水、玫瑰方圆百里内,数条河流断流、水塘干涸,打井打下两三丈也不见水,仅有的几条深水溪,也被各自的主人把持着,其他人根本就用不上,最近连续五天内,每天都有数起因抢水而引发的械斗、群斗,想浇水,哼!”
“那以方师爷之见,目前梅水、玫瑰的干旱该怎么办?”
冯师爷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很看不上这位新上任的方师爷,话说得天花乱坠,可什么实事都不干,别人干了,他还指手画脚的提意见,典型卖嘴的货!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老天下雨,”方师爷的语气更加不屑,差一点就从鼻子里直接说话了,“对了,下雨?这老天不下雨,咱们就求求吧,五月十三不是雨节吗,咱们就按雨节的仪式,组织县城的百姓、农户们求雨?!”
“求雨?”杨知县听了两位师爷的话,眉头紧锁,“恩,试试吧!希望关老爷能显灵,否则今年周围的百姓又要遭殃了!”
“是,大人!”
两个师爷连忙起身异口同声的答应,只是各自想法并不相同:方师爷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满脸的兴奋和自得,唯有冯师爷,他脸上的郁色更加浓郁——求雨?!求雨有用的话,十几年前的旱灾就不会发生了,唉,预备仓的粮食还没有补足,真要发生了旱灾,那什么赈灾?
四姐儿从名媛坊出来后,直奔后街的娘家。胜男说了,她和小姑子在县城吃午饭,准备下午回南山,现在刚过午时,她们应该还没有走,四姐儿准备把银子还给小五。
面对四姐儿包袱里的银子,胜男并不肯要,本来这间铺子的红利她就是送给四姐的,再加上四姐接了铺子后,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可回报却很少。除了前几个月还分了点红利外,最近三四个月全都是在赔钱。如今本金全部退回,胜男怎么好意思收呢。
四姐儿见胜男死活不要,也只好收起来,心里暗自盘算,让老公平时多照应照应妹妹和妹夫。
处理完名媛坊的事,胜男和小秀儿对铺子的装修很满意,在李家稍作休息后,便启程回家。
来到家门口,却发现南山的外围又围了一堆的人,个个脸色憔悴,神情沮丧,一看到胜男从马车里下来,纷纷涌了上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
胜男见这些人,神情有些不对劲,联想到去年的冲突,她不免有些胆怯。
“李捕头,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领头的是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只见他满头白发,黑瘦的脸上布满褶子,颤抖着双手跪在胜男面前,叩头不止!
吼吼,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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