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第一个周一。
江水的流声逐渐被喧嚣所掩盖,巨大的夜幕逐渐褪去,流露出朝阳的颜色。
沿海临江的城市,总是少不了一副匆匆忙忙的景象,无数上班族遵循着日出而落,日落却不一定休息的规律,往返在这座城市的红绿灯与无数钢铁洪流之中。
蚁巢中的一只工蚁死了,也不会对这个社会造成任何影响。
但却会造成轰动。
坐落在临江区的一座写字楼内,走廊灯火通宵不灭,陈兴文昏昏沉沉的来到公司,缓缓打开了办公室的灯。
这里是一家外贸公司,每天要处理的订单几乎是海量,根据业务量结算工资,并且决定末位淘汰制。
在L市这种大型城市,内卷是无法避免的。
昏昏沉沉的坐在了座位上,陈兴文打开了电脑,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屏保似乎没关。
而且那内容,绝对不是自己昨夜的工作。
眼镜前的视线渐渐清晰,陈兴文很快看清楚了那上面的内容——只有两个字:
遗书。
仅仅是两个字,立刻将他所有睡意全部吓醒,重重的划开椅子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脚下满是水渍,却有些黏糊糊的。再抬起头,他看到了令自己最恐惧的一幕——
在自己的头顶上,吊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一具男尸。
那地上无数湿漉漉的,都不是水,是一地的血。
四周所有噪杂的声音都在此刻诡异的寂静,只剩下呜呜的风声通过二十四层的窗,能够吹动尸体旋转。
于是陈兴文就看到了,那尸体缓缓的转动过来。
像是有某种力量扼住自己咽喉,直到他看着死者面部的那一刻,才悄然释放。
一道带着无限惊恐的叫声,响彻了整栋大楼。
8月3日,L市高新区阿尔诺大厦发生一起自杀案,现场位于阿尔诺二十四层蓝天外贸公司当中,公司内共有39名员工。死者张正初,男,19岁,大学毕业,刚刚入职公司三个月被人发现于死在同事陈兴文的桌子上,死前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动用陈兴文的电脑写下了一封遗书,就保留在桌面上。
死者头悬挂于陈兴文工位上方,脸色血青,呈现吊死姿态,尸斑颜色较深且多数位于下肢,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未超过三小时,大约在昨夜凌晨四点至凌晨五点之前。其颈椎骨几乎折断,绳痕显露,颈部肌肉内形成出血提示为生前所造成的伤害。双手手腕皆有横行切割创面,长约3CM,伤痕割断了动脉,工位下面的一滩血迹就是这么来的。
而最为诡异的是,死者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这让初步勘测的警察百思不得其解。
又是上吊又是割腕的,如果这还可以勉强解释为怕自己死不成——那脱衣服是为了什么?
整个上午,这家外贸公司都没能正常办公,警方迅速的封锁了这一整层楼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哪怕是同公司的人也不行。
一直到了正午时分,公司经理和这一层的安保才被叫了进去,足足是询问了两个小时的话才结束。
罗宏毅带着刑警队骨干赶到的时候,闻讯刚刚结束。
“老杨,什么情况?”
杨文斌,区刑侦大队二队队长,也是罗宏毅的老战友了。
此刻默默抽了根烟,指了指现场,苦笑道:“你自己看吧,一片混乱,跟什么宗教仪式现场似的。”
还是自杀。
这是罗宏毅最不想看到的结论,但偏偏无可争辩。
“你最近在盯着前几起自杀案,我也有所耳闻。”
杨文斌继续说道:“所以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你,只是,这一次的死者是男性,你之前的调查要推翻一部分了。”
罗宏毅不由得想起,苏夏就曾经说过自己将独居女性列为筛选是措的。
没想到证据来的这么快。
“那遗书写了什么,你们看了没有?”
杨文斌道:“没什么价值,都是一些控诉老板工作压榨和憎恨父母的,看不出什么信息来。”
他递了一页纸给罗宏毅,那是遗书的复印件。
罗宏毅接过来看了一阵,轻轻摇头,确实没什么太多价值的信息。
“更多的证据,还要等法医解剖过后才知道,但几乎可以肯定没有外伤。”
杨文斌叹了一口气,道:“他才刚刚大学毕业,专科生,却能进这样一家大的外贸公司,本来有该挺好的前途的。”
罗宏毅忍不住道:“要不你把这个案子转给我,我调我的人也过来现场。”
杨文斌一愣,但很快意识到罗宏毅一直在追查的自杀案至今仍未立案。
他想了想,拍了下罗宏毅的肩膀,道。
“案子还没立案。但我会把我所有有的东西都给你一份。未来立案了,也希望能给你一份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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