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阳吃着方岩带过来的鸡肉。
老实说放了一晚上，有些已经有些碎了。
不过对许久不曾吃肉的他，依旧是难得的美味。
方岩在屋里用炉子做菜。
将那一块黑猪肉肥的部位剃出来，炸一大碗的猪油，然后又将瘦肉切丁焯水后炒干，洒在还没冷的猪油里。
那一碗透亮的臊子，最上面油汪汪的一层，闪着可爱的光亮。
说来也不是什么好菜，就是一碗加了肉臊的手擀面。
香味在屋里飘荡，方岩给大哥将面盛在刚才吃干净的饭盒里。
面条裹着饭盒里剩下的鸡肉红油，浇上料头变得通红透亮。
彻底被勾起馋虫的方朝阳，只觉得那面，像是在对他问好。
此刻的胃像是无底洞一样被撬开。
那嘴里都恨不得伸出一双手来。
这样的打牙祭，以前还能一月一次，但他已经几个月没有了。
工资给了方岩和他之前的对象后。
剩下的只能供他一天两顿窝头，咸菜，玉米面粥。
要不是还有些补贴的白菜帮子，大青萝卜。
他真是能给饿死。
那一颗大白菜连同老菜帮子和菜根疙瘩一起，都要被他细细切碎，挤干水加点盐煮烂用来充饥。
大青皮萝卜苦的拉嗓子。
方朝阳拿到后却要如获至宝的洗干净，切成薄片，在瓦缸里一层层码好，每层都仔细的撒上粗盐。
这东西盖好后，过了一个月，就能用来吃。
那苦咸的萝卜，才能帮他把加了麸皮的粗刺窝头，送进肚子里。
他一个成年人，还得执行任务。
消耗不可为不大，身体早就不堪重负。
日常都是三分靠窝头，七分靠意志在撑。
看着兄弟给自己端上的面，又想到那女人骗的自己好惨。
刚扒拉两口的方朝阳，忍不住眼泪都流了下来。
只是他很快就不着痕迹的擦去。
和方岩一样，闷头吃了起来。
“哥，给你说个事儿。”方岩的头埋在碗里，瓮声瓮气吸溜着面条，又一边对着方朝阳说道。
这时候的方朝阳喝了口油汪汪的汤，只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雀跃。
他抬起头对方岩应道：
“你说，啥事儿？”
方岩吃完面，用筷子在汤里挑着肉沫往嘴里送。
抬起头冲方朝阳笑了笑：
“下个月啊，别给我拿生活费了。”
“我还有五十，够用三四个月了。”
说着还从兜里拿出钱给方朝阳示意了一下。
方朝阳却没有答应，他舔了舔嘴唇，然后放下碗，一脸严肃的对方岩说道：
“你上大学还得要钱，让人写介绍信咱家还得送礼。”
“那钱你自己留着应急，哥这边，下个月就不差钱了。”
“八号我一样给你钱。”
“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别乱花。”
方岩无奈了，他也放下碗，对方朝阳抱怨道：
“哎呀，我的哥，你管好自己不行嘛，我这真没事儿，再说了，大学不是还早呢嘛。”
下一秒方岩就被方朝阳拍了一下头，并呵斥道：
“方老二，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
“我告诉你！”
“咱爸妈几年都没信儿了，我就得管你到大学毕业，等你真的工作了，我也就不管了。”
方岩被他打败了，连忙告饶：
“别生气生气，我怕了你了。”
硬岔开话题对方朝阳道：
“喝汤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诶，对了……”
不在纠结这件事。
等到两兄弟吃饱喝足，方朝阳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而方岩收拾碗筷洗完后。
就准备出门去外面搞兔子了。
给方朝阳说自己就在外面溜达溜达。
下午晚点就骑车回去。
出门路过门口时，方岩看到刘巧巧在值班室里端着一碗熬白菜，手里抓着两个窝头，吃的正香。
方岩没去打搅他，出了门就溜溜达达的走到了铺满雪的原野里。
远处能看到光秃秃的农田和若隐若现的村庄。
方岩左右张望，按照预定计划，朝着冒黑烟的长辛店二七机车厂的方向而去。
这边第一是没啥田地，不用怕被人看到。
另外他还得去收拾两个人呢。
快步在雪地里走了半个钟头，身后的派出所，在视野里已经小的只有半个巴掌大了。
环顾四周，也没人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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