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字,二合一章节)
苏景笑了笑,口中话锋一转:“炎炎伯,可还记得你我在雪原时,曾有贼人探城,将我打伤之事?”
话是对炎炎伯说的,却又把望荆王说得一惊:糖人在白鸦城内藏下的玄机太重,和自己同行而来、那位始终未现身的高人、在三尸出城后已然匿踪入城去,亲自做探查。此事就只有望荆王知道,做贼就会心虚,听苏景好端端忽然提到‘探城往事’,王爷心里难免忐忑。
所幸,糖人提及此事是以为引出另外一道话题,待炎炎伯满眼惊慌地点点头,苏景又道:“我受伤了,体魄奇寒,是以到了炎炎夏境也要穿着这件暖裘...几个月下来,伤势痊愈得差不多了,这件冬衣可以脱去了。”
言罢,白狐暖裘上一阵玄光闪烁,就此隐入苏景身内、消失不见了。
白裘撤,蟒袍现、异象生!
以坑底、小轿为心,方圆千里境地,眨眼间天色化作幽绿颜色,滚滚煞气自地下汹涌而出,瘆瘆阴风充斥八方,一座座荒坟拱出地面、无数怨魂钻出半身、双手撑地奋力撑住泥土挣扎着想要摆脱桎梏,哭吼与哀号充斥天地......千里人间尽受阿骨王袍侵染,朗朗乾坤化归幽冥鬼域。
突然间,一声焦雷震裂苍穹,幽绿天空上一座金煌王宫显现,何须半字解释,所有得见异象之人自然明白:那王宫是他的。是糖人的。
比着天下之主、驭人皇帝的宫殿还要更奢华宏阔的天上王台!
如此,三息,天色转蓝、鬼冢隐没,狰狞景色层层消散,天地又复正常,天空中的阿骨王台实相撤但蜃影仍存,再看糖人黑袍加身,一头头龙样鬼蟒于袍中缓缓游弋,糖人唇边笑容不见了,面沉如水不怒而威。
威风赫赫!
台上、台下。两位王驾先后更袍、遥遥相对。
望荆王袍上一对飞虎啸天。气势磅礴;可相比糖人幽冥蟒袍......画里猛兽比起真正的海中蛟龙,萤火争辉于日月吧。
阴阳相生更相克,阳间人忽然从鬼蜮里打了个来回,从身到魂从皮到骨全被恐惧侵蚀。这是本能无可避免。此刻一切恢复正常。可众人的心神更加混乱了:
杀人如欢宴、入战当节庆的猛鬼兵簇拥左右;
金玉僮儿只配为他抬轿;
三个矮尊者各领可怕凶物随时候命;
他自己又身穿一件比着驭人王袍更要凶威昭彰万倍、气焰远胜无数的蟒袍。
糖人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抬轿子的囡囡再得嗲嗲密语指点。昂声叱咤:“呔啊,上面的国师弟子、驭望荆王,不是要审断公事么?哪还那么多啰嗦废话。我家嗲嗲就在此间,要论公事、便陪你论到底!”
囡囡声音落下,乖乖吼入稚虎:“但、尔等不知天高地厚,惹出我家阿嗲王袍加于身、王宫现于天,权兆已显他老人家换过了身份,再非是雪原来的杂末军主!堂堂真王法驾临世,若求他老人家开金口不是不行,性命来换!”
什么意思?国师弟子没太听懂,微皱眉。蹲在坑边上的拈花笑呵呵地开口,给他解释:“有审就有问,你想问什么尽管开口,但要想他回答......就得先和咱家儿郎打上一场了。一问接一斗,不死不休;想听真言?赢了、知无不言,输了...尔等本为该死之人,怎么算都是不赔,还不谢过我家王驾天恩泽被。”
雷动和赤目也耐不住性子,迈上两步和拈花一起蹲着,雷动天尊眯起,望向望荆王:“你身后跟了那么多凶猛修家,闲着也是闲着嘛。”
三尸蹲成了一拍,绣色扇在拈花手中没什么可说,人鬼屏撤去浮光掠影化归屏风立于原地一动不动,但‘花烛夜’十二个新娘子都牢牢跟住了唯一的新郎官,赤目蹲它们也蹲,红红火火整整齐齐,一排蹲在了赤目身后。
斗一场、答一问?或者大家现在就放开手脚,你动法我拔剑你出兵我冲锋直接打个天下大乱!苏景无所谓,反正就这两条路,由得对方去选。
卑微糖人,弱势杂末,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已变得咄咄逼人,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得出,他所谓‘一斗一问’根本就是量着望荆王画下的规矩:你身边不是有精修高人?下场来,比一比。
全不容对方说什么,领受本尊心意的赤目把双掌啪啪一拍,身后十二新娘煞红裙飘摆,裹荡香风重重,落入坑底擂台,先敛衽向苏景盈盈施礼,随即其中三人退后,另外九人莲步轻移、飘至擂台中间,面朝南方俏俏然站住脚步。
小相柳举目望向国师弟子与望荆王:“她们死,随你问!”说着伸手指了指九位新娘煞。
糖人邀战却未点名,可又与点名何异,十二煞出其九,数量相对;红衣喜盖红火女子,身份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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