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洞房,无论做什么,她都要与如意郎四目相对的,所以要他选一双喜欢的来。
“无需督目,三瞳很好看。”苏景想也不想,回应。
不听单瞳或三瞳各有妙处,苏景都会爱看,根本就不存‘更喜欢’这等比较的,他如此说只因想起那时——初见时。
齐喜山中小小妖女,正吐纳修行、以为荒僻山坳无人会来,着亵衣、涣三瞳。
初见时她未督目,喜烛下请她三瞳。
不听听话,再不督目了,而短短两句话之后,房中又复安静了,平日里你嘟嘟我囔囔话唠似的两个贫嘴家伙,一时间居然找不话题了?
话题有的是,可他不想讲话她更懒得开口,此刻顶顶大事:借着红烛火光,看她,看她。
又是盏茶安静,不听忽然笑了,当眼儿弯弯、虚晃了三瞳,目光愈发迷离:“你有没觉得今天过得,挺过瘾的。”
目光向东、笑语花开、凡人遥拜、阴司造访、群修来贺、师兄跨界、叶非入山、天魔驾临、酒肉筵席......今天她嫁人啊,这就是她数不清多少次幻想过的:风光大嫁、嫁苏景!
到此刻喧嚣远去,只剩两人相对,以这一天的经历来印证从前幻想,不听真就觉得恍如隔世。
但是这喜事还没完,甚至可以说,现在才是开始,两个人的开始。
不听身体前倾,伸手到苏景腰畔。在他的锦绣囊上一拍。
苏景不解:“作甚”
“不数数红包么?”不听应道:“我听说凡间新人,登榻第一件事掀盖头、第二件事数红包、第三件事才是......”说着,贝齿轻咬嘴唇,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苏景失笑,正想说什么忽然面露古怪神情、啼笑皆非的模样。小不听看不懂,秀眉微扬:“怎了?”
“他们三个唤我。”
离山偏僻处,一棵矮树下赤目正上吊,两只小脚乱踹,就快断气了。
三尸体质特殊,莫看修家凶猛神通来了他们挥手就能挡开。但上吊自裁这个法子对他们好使得很。另两个矮子垫脚尖扬手托着兄弟的脚。确保他半死不活剩口气。三尸与本尊的灵犀,于将死一刻最最强烈。赤目上吊其实是在问苏景:我来一趟成不?
很快赤目探得苏景心意,短短腰身奋力一扭,将双腿摆出同伴手中。片刻后两眼一翻、找苏景去了。
“什么事?”苏景回头。问出现于身后的赤目。
“本来说绝不打扰你俩。可有件要紧事情刚忘记了,非做不可,快把锦绣囊给我!”话是对苏景说的。赤目的满脸笑容则是对着不听,打扰洞房,脸皮厚如矮子仙家,也得对新娘子有个歉意表示。
“数红包么?”新郎新娘同声发问。
赤目大是吃惊:“你们怎么知道...也不全是,苏景,把你的鬼袍子、屠晚剑、黑石头什么都全都放进囊中来,我一并带走。”
这可是真心话,离山巅内睡着扶乩、屠晚剑本就是活的,王宫蟒袍住着影子和尚,这些东西带在洞房花烛间确实不妥。苏景不废话,即便所有宝物中的洞天都已被他施法封闭、于外间完全隔绝,也还是依着赤目的吩咐,把东西全都放进囊中,递给赤目。
后者喊了声‘新郎喜娘早休息啊’,接过宝囊撒腿跑出门去,出门两步又想起一件事,把手伸进苏景的锦绣囊,好一阵寻找。
宝囊有师叔亲手布下秘法禁制,外人休想打开,不过三尸与苏景关系匪浅,陆崖九当初在设法时候就允得三尸取用内中宝物......赤目摸出笔墨,在寝殿的朱红大门上刷刷点点,八个大字:来者止步、掩耳静候!
心满意足,赤目离去了。
“你叫什么?”喜房红榻上,苏景问对面那个和他相识快五百年的新娘子。
不听的声音轻轻悦耳:“莫耶晴,是从国号传承而来的族号,并非姓氏。”
苏景笑着接口:“中土骚人不姓骚,莫耶晴人也不姓晴。”
小不听颔首、点头:“嗯,便是如此。苏景。”
苏景答应着:“怎了?”
“没怎啊。”
“你喊我作甚?”
“哪个喊你了。”
“你刚刚不是喊‘苏景’?”
“说‘苏景’就是喊你么?这世上又不止你一个人唤作苏景。”几句花腔似的玩笑,不听俏面上笑容盈盈:“你不是问我叫什么,我答了:苏景。”
每当两人共处一处时,总会有一个脑筋不够用,这次轮到苏景了,闻言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叫...你也叫苏景?”
小妖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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