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成肃然开口:“传掌门口谕:后果难料,谁想走,不阻拦、不追究,尽可放心离去。”
离山天宗高高在山,山中修家承天护道,可他们终归不是算尽天下的神仙,总会有疏忽的时候。白羽成奉掌门之命,领一道镇水阵诀、带三十同门赶来封洪,但是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凭着他们的力量、手段,不够消弭这场巨灾:事先不曾想到的,那条地下水脉暗通一座地海,是以即将爆发的洪水威力远超意料。
发现此事后白羽成立刻通报门宗,很快回信传来,掌门人带红、樊、龚三位长老即刻出山,再就是刚刚白羽成传与面前同门那句口谕......高人赶来,定有对付巨洪的办法,唯独一样:时间。
他们来不了那么快,从现下算起,最快还得半天功夫才能抵达,再看那翻腾大湖,还能撑多久,一顿饭还是一盏茶?
晚到半天,足够大湖泻入附近水脉,再做封堵难上加难。
白羽成想要为掌门‘追’回这几个时辰,只是追得回么?位列离山真传,他的修为、眼光皆属上乘,看得明明白白,以他们现在的力量,运气好可挡洪水两个时辰,运气差些的话,一个时辰就是尽头。
明知不可为仍愿为止,多挡一阵洪水之灾就会抵消一些。白羽成带来的都是内门弟子,算得离山精锐,以他们的本事,就算阵法被冲毁人也不会丧命洪水中,可是免不了的,阵法反噬下个个都会受伤,伤了皮骨损了五脏全都好说,就怕伤及经脉或元基,轻则折损修行重则求仙路断!
一定会受伤,伤成什么样不知道。
白羽成重复:“后果难料,谁想走不阻拦不追究,可放心离去。”
“夫君总也改不了着急时就啰嗦的毛病。”一个双目漆漆、笑容甜美的女子说话了。阿嫂出声,那些师弟师妹全都笑了,平日里司职刑堂的白羽成也难得之极,在同门面前笑了笑,啰嗦了?那就不再说话,迈步踏入阵眼,其他弟子分散开来,各入阵位。
阵开启,盈盈青光弥漫开来,威力未显,静静等着洪水暴发一刻。
也是这个时候,身披彩翼的女子从南方来,看了看暴涨大湖,欢呼一声:“蛙儿,咱们鸿运当头!”
‘蛙儿’是捏着隐身诀行运潜踪术悄悄跟在她身后的,虽明知不听比自己修为强得多,不过小金蟾匿踪是天赋本领,施展时绝难察觉:卧房能有多大地方?她匿踪时裘平安就是找不到媳妇。
‘蛙儿’这个绰号由来已久,小金蟾不和她计较,扯掉法术现身而出:“能知我在你身后,修为又涨了?”
不听笑得像小狐狸:“不是我修为又涨,是你修行不勤...看夫君、生孩子、坐月子、再去看夫君...你多少年不曾好好修行了?”
女子聊天,纵有明确题目,仍会夹杂着数不清的旁支别叶,小金蟾不羞赧,反倒笑眯眯:“我就是喜欢给他生孩子,待你嫁了苏锵锵,你便晓得:给他生一个,心里舒服得很!到你生了一个又一个的时候,我去伺候你的月子......”说完了孩子月子,她总算还记得正题:“鸿运当头?哪里?”
芊芊细指,先点向前方大湖:“大湖啊,要炸了!”不听跟着又把手指再向更远处一点:“那里有离山弟子结阵,必是为消灾...你可知为什么要消灾么?”
小金蟾茫然摇头:“为何?”
“因为这里闹灾啊!笨哟。”不听咯咯咯地笑,也不怎么就那么高兴,可小金蟾的疑问她始终也没给出个明白解释,笑声之中,她又说了一句:“种花的好地方!”
这算是个解释么?小金蟾宁愿不算,她更糊涂了。
而不听的声音未落,湖盆终于到了承受极限,轰轰烈烈地巨响之中,围湖石岸崩裂散碎!
石岸崩于东北,浑浊洪流如巨龙,疯狂倾泻。
时间巧合,看上去,这大湖好像是被不听的疯笑气崩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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