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禁不得这样的玩笑,这一次是她动了真怒,目光染血、一字一顿:“你们欺人太甚!百日之后,我若不能提着你的人头回去,便把自己的人头送你带回去,到时我看那妇人是哭还是笑!”
仙宫暴躁,剑羽抵挡吃力,苏景又祭出了剑狱,立刻稳住局势,摇头道:“师母......”刚说了两个字,苏景的眸子猛一缩:
画中妖女竟全无鏖战之意,翻手亮出那枚轻轻竹叶。苏景曾亲手为此宝破禁,自然晓得它的威力,不听妄动此物,当真是两人只能活一个的下场:要么杀掉苏景,要么被苏景破法、不听收厉法反噬魂飞魄散!
突兀一声龙吟清冽,苏景出第三剑,丈一长剑在手、面前藤鞭木尊花阵草刃顷刻扫破,剑锋轻轻点入壁画、正钉在不听执竹叶的右手腕上......
剑尖只破皮毫厘、剑气则侵入体内,截断了不听的气脉元路,阻住她催动绿叶。
“师母行事或有偏激之处,但你和我、你和她全无仇怨,以她的性情,根本不会兴起对付你的念头。”
换个说法,平常人想让蓝祈来祸害,她都不稀得动手,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小妖女,她犯得着么?何况两人还是同乡,苏景以前和师母聊天时,蓝祈还对苏景流露过‘若能照顾尽量照顾一下’的意思。
“就算此地不是莫耶,也是法术上出了差错,绝非师母故意而为。”苏景把语气放得尽量柔和:“法术错了,查出毛病在哪里,下次就不会错了,你回家希望仍在,不过是耽搁了百天时光罢了,你要和我同归于尽...就算你把我斩杀了,不也是自断归家之路。”
说完,苏景收剑。不听的手腕上渗出了一滴血。
伤口微小,一滴血已经是极限。
不听的呼吸依旧粗重,胸口起伏,紧咬牙关、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想忍住生气,还是忍住不再哭出声音。
苏景认真道:“只要师娘能做到,我担保,一定送你回去,这个地方藏莫大凶险,千万不能再意气用事。”
不是不听想要意气用事,只因她的心境实在受不得这样的打击。
好半晌过去,不听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竹叶宝物,激动情绪尚未完全平复,声音有些沙哑:“你担保?”
“我性命担保。”苏景的声音放松了些:“话说回来,就算我们串通好戏弄你,你更应该把持好心境,以图后算才是。谁坑你,将来咱再坑回来。”
不听迈步走出壁画,招手间收起紫桐仙宫:“你脱光了衣服给我看个遍,然后再找个天大希望来破灭掉,看你是不是还能把持心境。”
小妖女的话里没有语气,面色苍白的。不再理会苏景,重新催动起自己的云驾,向着前方飞去。
苏景也不再多说什么,飞在她身后。
地方莫名其妙无妨,师娘总不可能把自己丢进个古怪世界后就不闻不问,可此间有墨巨灵的‘味道’,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飞驰不停,苏景估计着,应该又是十几个时辰过去,天地沉黯不变,全无日出征兆,不过眼前的景色终于有了变化:一片火红跃入视线。
以苏景先在的目力,白天黑夜几乎不存区别,是以看得清清楚楚,戈壁将尽,再向前是一片沙漠......朱红色的沙,赤沙大漠。
小妖女突兀身形一震,回头望向苏景。
苏景飞快一步,与她并肩而行,问:“怎么了?”
不听用发问的语气回答:“三百里?”
苏景不解,不听也不多解释半字,继续向前飞驰,两人跨入赤色沙洲......又飞了一阵,苏景便明白了‘三百里’指得是什么:
赤沙洲,从进到出,纵穿而过正好三百里。
不听开口,声音说不出的古怪:“传说,凌霄宝殿前有一位虬龙将军,英武不凡、神力惊人,本有大好前途,但因醉酒乱性触犯天条,被仙帝一怒之下打灭神魂,法身也被打落凡尘,摔落西疆戈壁与中地人间的交界处,化作一道沙洲,形若玉带,色如嫣红,是名叱‘赤沙河’。赤沙河,绵延无尽不知长几许,但无论何处,宽皆为...三百里。”
说了个故事,不听加重了语气:“莫耶的传说。”
而跨过赤色沙地再向前方眺望,远方隐约可见有村落、有方田,似是人间模样。
两人皆不出声,加快遁法,飞赶上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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