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神里绫华难得有参加祭典的兴致。
也许是那支被自己命名为“花霞”的紫色烟花,让她对宵宫今年其他的作品也生出了期待的心情。
她收起装配着皮甲的常服,换上一套秀雅轻便的浴衣。在傍晚时和侍女小春一起来到甘金岛,准备参加祭典。
灯笼已经亮起来了,甘金岛被装饰得热热闹闹的。
游人比预想的多,熙熙攘攘。仿佛不是那个锁国令下的稻妻。
小春嘴馋,想吃苹果糖。
绫华微笑:“去吧,我在前面的神樱树旁等你。”
独自一人漫步在人流中,依然以扇遮面的她想到:
对了,为了不惊动民众,还是买个面具戴上吧。
前面赫然就是卖面具的摊位。架子上整齐地陈列着几样稻妻传统面具:白狐,黑狐,天狗……
俨然是幼时记忆中的样子。
小时候的绫华一直都很期待和家人一起游玩祭典。
凌华的父亲执掌社奉行,祭典事务是他分内之事。祭典上大家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是父亲带领着社奉行和众商家一起努力的成果。小绫华除了开心,还有骄傲。
后来神里家失势,父母俱逝。即使哥哥神里绫人重振神里家,自己也努力接过了一部分责任,对于祭典的童年回忆,她还是感到有些难于触碰。此前的一两次祭典,她更多地在远处观望,而非参与游玩。
嗯?
绫华好奇地盯着架子旁带着面具的青年。
他的面具有些怪,也有些帅,似乎不是稻妻的款式。
“这位小姐,要买一个面具吗?都是今年新制的。”
江源微笑着注视绫华。
刚才卖面具的三田大叔赶着去吃饭,顺手拦住他,让“长野原家的小子”帮忙看一会儿摊。
他把自己用纸和石膏的面具戴上,转身竟遇到了绫华。
银色的发丝如同丝缎一般焕发光泽,雾色眼眸如月光般沉静温柔。
是记忆中那位高贵秀雅的白鹭公主。
卸下甲胄,身着浴衣的绫华,如同皎月照水,更突显了她娴静的美。
“店主,你戴的面具,和架子上的都不一样呢。”
绫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江源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具,威尼斯面具形制的基础上装饰上华夏风的游龙之纹:
“这个啊,是一时兴起的实验品。
我很喜欢传统的面具,不过偶尔创新一下也不错。”
“富于巧思。”
绫华简洁地表达赞赏。她品位出众,总是能给出恰当的评价。
锁国令以来,稻妻甚少出现新事物,这个面具让她看到一株新芽。
“小姐更喜欢传统还是创新的呢?”
“……”
绫华不禁陷入沉思:
只是二选一的问题,却让她想起自己对稻妻现状的评价。
是安宁的永恒更好,还是创新带来的变化更好?
她抬起头:
“传统构成了基础,保证了秩序,不可动摇。在此基础上,创新可以带来可能性与生机,不可或缺。
店主的面具,令人眼前一亮。会有人想收藏的。”
绫华止住话头:
“请给我拿一个白狐面具吧。”
“好嘞!”
江源从木架上拿下面具,递给绫华。
“请好好享受祭典。”
“谢谢。”
绫华在他的手心放下摩拉,接过面具。远处的神樱树旁,小春正拿着两根苹果糖向她挥手。
她戴上面具,享受对她来说甚为奢侈的、身为普通人的自由。
祭典的大路才走了一半,前方的人群突然开始骚动。
空气中传来粗暴的怒喝,与武器相击的铿锵之声。
人们的脸上写满疑惑与不安,不多时表情变成了恐慌,他们挤挤挨挨地往回移动。
尖叫声此起彼伏:“快逃啊!海乱鬼来了!”
绫华的脸色瞬间凝重。
祭典归社奉行管,但只是主持活动和维持秩序而已。公共场所的安全,是由天领奉行的武力来保证。
然而海祇岛有乱,天领奉行的主要军力都被调去八酝岛,本土守备必然薄弱。
如今,竟然连祭典的治安都无法保障了?
绫华止不住谴责自己:
怎么今天自己想不开穿了浴衣?这少女心真是来的不合时宜。
没有甲胄与刀,只有一把扇子在手。战斗力大打折扣。
冷静!
她对自己说。
危机之时,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
守护祭典是自己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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