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情，万物皆毁。”
“天道有情，万物皆生。”
“剑道无情，屠戮天下。”
“剑道有情，心念苍生。”
“有情无情，在乎一心。”
山脉万重，古木遮天，郎朗讲课声回荡在大荒山中。
凶兽环伺的大荒山深处，竟是屹立着一所学堂。
学堂内，一位气质儒雅的老者正在讲课，拄着拐杖，身形佝偻，双眼始终紧闭。
显然，这是一个瞎子！
“曾有那李老剑神心念绿袍儿，大雪坪一声剑来，天门洞开，天上百万剑仙尽低眉！”
“也有那孤独败天，执剑一柄，血战苍天，万战不朽，天道，天道，天已失道，何需奉天！”
“更有那酒剑仙，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说到最后，瞎眼老者话语随之一顿，紧闭的双目对着课堂下方：“小黄，你可懂？”
实际上，他是一个穿越者，名为叶川。
万年前穿越而来。
不错，万年。
他初来此方世界时，便遇到凶兽生死垂危，还好被一个恩人所救。
恩人死后，他就继承了这个学堂。
而且还绑定了教书就变强系统，怀着渴切的变强愿望，叶川便是孜孜不倦地进行教书。
可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川发现自己并没有变强，只有寿命增加了不少。
这一度让他怀疑人生。
狗系统！
你忽悠我？
不过为了不老死，他别无选择，只有将教书进行到底。
这一教，就是万年！
此时。
叶川盲眼所对，下方的许多座位都空着，满堂唯有一人端坐其中。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咧着一口残缺老黄牙，一副憨傻模样：“老师，我懂！”
他浑浊双眼大放精光，叶川的讲课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彩。
尤其是关于那李老剑神的部分，更是让他激动到发抖，无限神往。
一声剑来，天门洞开！
天不生我李剑神，剑道万古如长夜！
“嗯。”
叶川点了点头，随后正色道：“小黄，此前我也说了，这便是最后一堂课了。”
“天高任鸟飞，海大凭鱼跃，世界那么大，你也去闯一闯吧，不必留在这大荒山中。”
“那老师你……”
老黄牙露出不知所措之色。
实际上，他只是大荒山外一处村落的樵夫，三年前因为被猛兽追赶误入大荒山，看到在此自顾讲课的叶川，竟莫名被吸引了，就留下来成了叶川的学生。
他自知悟性愚钝，可叶川却也不嫌弃，日复一日为他答题解惑，传道授业。
三年时间下来，他也感到受益匪浅，加之叶川每天讲课都无比精彩，怎么听都听不腻，只恨不得再听个十年二十年。
所以听到叶川要停课，心中一时涌出无尽不舍。
不舍中更有担忧。
叶川要他离开，莫非他要一人在此孤独终老？
叶川自然看出了老黄牙的心思，洒脱地笑了笑：“我也不想空留遗憾……”
他是个瞎子，所以一直没有走出过大荒山。
关于大荒山外的世界。
纵然看不到，他也想去走上一遭。
方不抱憾此身。
教书万载。
他……
有些累了。
老黄牙也看到了叶川的脸上似有似无的疲惫，一咬牙，道：“既然如此，还请让学生送老师一程！”
老师是个瞎子，没有人带路，走不出大荒山的。
“好。”
叶川同意了。
于是。
老黄牙搀扶着叶川走了出去。
除了那根拐杖，叶川什么也没有带，老黄牙也仅背着来时那把砍柴用的斧头。
一个满口残缺黄牙的樵夫，一个瞎眼教书老先生，就这样朝大荒山之外行去。
一路无话。
“小黄，放开我吧。”
走出一段路，叶川忽然道，紧闭的双眼如在凝视黑暗，“前面的路，我想自己走。”
叶川说一不二，话说出口，从不收回。
这是老黄牙三年相处对叶川性情的了解，所以只能松开了叶川。
踏，踏，踏……
叶川就这样踏着拐杖，一步一步向前行去，慢条斯理，悠然自得。
“其实以前老师门下，有很多学生呀。”
老黄牙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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