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白已经了解了赵旭的抛尸动机，因此也理解他为何一点也不害怕。
与‘雨夜屠夫’一样，他刻意将尸体以这样的方式处理，是奔着扬名而去的。
此时的审讯他当然不会对抗了，恰恰相反，他会很配合。
“第一个人是我爸，时间嘛，两年前！”
赵旭一脸热切的说。
两年前杀的人，第一具骸骨却是一个月前抛掉的。
这一点着实很是奇怪。
不过因为之后姜雪砚对第一具骸骨进行切片和化验，就已经查到了这点。
第一具骸骨的骨骼，因为长时间冷冻，与其他几具骸骨截然不同。
所以林白已经知道了这点，但没想到是赵旭的父亲。
“为什么杀他？杀了他之后怎么做的？”
林白皱眉道。
赵旭脸上的热情稍歇，略微有些冷淡的回应：“我早就想杀他。”
“我爸也是个屠夫，我妈难产死了，我是由他带大的。”
“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喝酒，一喝就是一天，喝完之后就对我拳打脚踢。”
“他那杀过猪之后油腻腻的胖手，打在我的脸上，打一次能疼一个星期。”
“而且我长得丑，长得凶，从小上学时就有很多小王八蛋欺负我。”
“他们围在一起打我，喊我是祸害，是丑鬼，是杀人犯。”
“我很害怕，只是躲，只是跑，后来有一次我鼓起勇气去告老师。”
“没想到老师看了我一眼，说我长这样不欺负其他小孩就不错了，别人还敢欺负我？”
“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去告诉老师，我只有一直忍，一直忍。”
“长大之后，我学习也不好，没办法，子承父业吧，我也成了屠夫。”
“生意一点也不好，但也过的下去，我爸年纪大了，干不动体力活，就呆家里休息。”
“他照旧天天喝酒，长大了他不敢打我了，倒是天天骂我。”
“骂我没出息，骂我长得丑娶不到媳妇，挣不到钱，我全都忍了。”
“两年前吧，那天晚上他又骂我，而且骂我克死妈的灾星，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我拿起砍骨刀，一刀下去，太快了。”
赵旭脸上有些震撼，一种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神色。
“是真的太快了，我没想到会那么快，我也没想到会那么简单。”
“和我平时杀的猪没什么区别，头咕噜的滚到脚边，脖颈血像水龙头一样喷。”
“你知道吗？滚到我脚边的头，竟然当时还没死，还眨了眨眼...”
林白点点头：“怎么处理的？”
“我当时兴奋，过了之后就怕了，当时我还开店，店里有个大冰柜。”
“我把尸体连着头一起放在冰柜里，温度调到最低，就那么放了两年...”
“再低的温度，那尸体也在渐渐腐烂，无非速度慢一些而已。”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这么藏下去。”
“那两年我过的疑神疑鬼，别人说句话，我都要担心是不是尸体被发现了。”
“索性我就不再说话，更加沉默寡言，不管别人问我什么，我就笑。”
赵旭此时便憨憨傻傻的笑起来，只是因为那张凶厉的脸，看起来不伦不类。
“有很多人来买肉，他们觉得我傻，觉得我老实，好欺负，经常故意少给钱，赊账。”
“我以前上学时的同学，也偶尔来我这里，给一半的钱，多拿一半的肉。”
“好几次我都想发火，但担心我爸的尸体败露，全忍了。”
“一个多月前，以前上学时经常欺负我的那个同学蒋三斤，他又来了。”
“这小子混的还不如我，连个正经营生也没有，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他来我这不光白吃我一顿肉，酒也是喝我的。”
“喝完了酒，醉了，他和我聊起小时候欺负我的事，一脸得意，没有半点愧疚。”
“恰恰相反，他还让我谢谢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是个臭杀猪的。”
“我当时也喝了酒，听完脑门子充血，找来砍骨刀，手起刀落。”
“和我爸一样。”
“醒来我就慌了神，冰柜怎么也藏不了两个。”
“我爸和他不一样，我爸没什么朋友，他死了压根没人在乎，但蒋三斤不一样。”
“他有老婆孩子，迟早反应过来，迟早会报警。”
“藏不住了。”
赵旭不知道是懊悔，还是，释然，亦或者是，欣喜和兴奋？
“为什么想到这样抛尸？”
林白明知故问道。
“我当时漫天的找处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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