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身上都是发黑的麻布衣裳,补丁很少有低于十个的,而且又脏又臭,往往会有一股怪味,好像一副已经一两年没有洗过。
关于这个问题他倒是问过卢象升,一开始卢象升脸红、很自卑,差点哭出来,但随后也解释道:这是害怕衣裳在洗的时候被搓烂。
“唉!”
崇祯叹了口气,看着这里络绎不绝的人海,他总觉得,或许这里才是北京城。
“咋,小少爷你又来这里了?”
一个黝黑脸庞的老农走过,驼背拖着一袋菜蔬,看见崇祯给他打了声招呼。
他衣裳干干净净,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这老农见过他几次,就留下了印象,两人也聊过几次。
在老农的印象里,这种小少爷在这个年纪一般是青楼的常客,但眼前这个不同,他不喜欢去青楼妓院,却尝尝来这个脏乱的闹市逗留,有时候一蹲就是一个时辰。
对于这个怪人,老农也很感兴趣,反正是坐在这里卖菜,平时吆喝累了的时候,也互相聊一聊,长此以往,两人倒是也关系不错了。
崇祯笑了笑,两人熟络地问了几句吃过饭了吗这种客套话。
随后,崇祯眨了眨眼睛,望着天空问道:
“老伯啊,你说这来往这么多人,辛勤半生,为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菜农笑了笑,觉得这文绉绉的小少爷真是奇怪。
“为啥?为能吃饱饭呗。”
“那为啥朝廷给了陕西那边足够的粮食银钱,已经够他们吃饱饭,他们还是不回家呢?难道不知道继续下去,有可能会死吗?”崇祯转过头,继续问道。
但这个问题说出来之后,老伯却沉默了。
“吧嗒——”
他拿出了烟筒,小心卷了烟叶,吸了一口,整张脸弥漫在烟雾里。
“俺咋知道呢,但总归……是该活不下去才会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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